可她又不喜欢,现在也不想动脑。

周明隐一噎,又换了个提议:“那投壶?”

宋照棠打了个哈欠,人往下蹭了蹭,把头埋在臂弯间,闷声道:

“不要......我不想动......”

“......”

见她这般惫懒的姿态,他一句“成何体统”差点儿脱口而出。

然而目光在她身上扫过,猛然反应过来,眼前的不是军队里的同袍不说,甚至不是男儿郎。

她一个娇滴滴的女娘,不爱奕棋也不爱动弹,实属寻常。

他若因为这点去呵斥对方,那才真是不讲理了。

......

不能外出,她又不愿奕棋和投壶......

周明隐实在想不出招了,也懒得再作白用功,索性问当事人:

“那你想做什么?”

回忆起她让侍女念话本的场景,他补了一句。

“除了听人念话本。”

无论是落魄书生邂逅贵族女郎,亦或江湖毛贼以武犯禁视国法于摆设的故事,都太过不切实际,他实在听不来。

宋照棠仍旧低着头,声音愈发含糊了,几近不可闻。

“什么......都不想......”

也就是周明隐耳力灵敏,才勉强分辨出她在说什么。

这是要睡着了?

“你可是乏了?”

宋照棠没有再回应。

得,看来是真睡着了。

周明隐吩咐顺儿:“伺候夫人就寝吧。”

顺儿:“是。”

周明隐没准备留下过夜,嘱咐好下人,他便起身要回前院。

但人还没走到门边呢,就听身后传来一声惊呼。

“娘子!”

周明隐回过头,极佳的视力让他隔着珠帘玉幕,也看清了被顺儿揽在怀里的宋照棠散落鬓发下露出的侧脸。

骨相天成,精致绮丽的宛如一尊玉像。

美则美矣,却也失了生机。

一张小脸面白如纸,唇色泛着惨淡的青,衬得她的下颏更加削瘦尖细。

不久前的光彩仿若昙花一现,难以长久留在她的身上。

周明隐瞳孔收缩,霍然转身,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近前,将她从顺儿手中接过,轻而易举抱起,冷声道:

“请医师!”

首次上手了才发现,她远比他估计的还要纤弱,怀中的重量轻到他心惊肉跳。

【只怕一阵风来,都能给吹没了。】

奴婢恶言,而今却给周明隐一语成谶之感。

他冷然沉眉,漆黑的眼底煞气四溢,还是尽力维持着手上动作的轻柔,把这跟瓷娃娃一样磕不得摔不得的人缓缓放到床上。

“快快快,医师,快跟我来!”

“老朽跟着呢!欸,小心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