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负心薄情,当初要不是有我帮忙你能逃出重重封锁的昆仑神殿,你早被乱刀砍死了,你,你,你……”
重殷看着桌子另一侧已经开始口不择言的人,一个眼刀横过去:
“我怎样?”
苏云九被吓得噤了声,但想想又不甘心,只能小声骂道:“你就是条狗。”
重殷同情地看着苏云九,手腕一移,剑锋偏开半寸,真诚建议:
“你回去以后还是多读点书吧。”
“回去?今儿个我落你手里,我还能囫囵个儿回去?”
“你连往日恩情都能翻脸否定,能把我还回去……”
“你无情,你无意,你无理取闹,想不到我爹就这么绝后了……”
那边苏云九一个人硬生生吵出了七嘴八舌,百转千回的架势,而这边重殷却依旧在闭目沉思。
三日前,他自距云崖城三千余里的荒郊醒来,周身除了一把佩剑,一枚储物玉佩和一枚御法门弟子的身份令牌外,还有一张诡异的纸条。
大抵是怕被人认出笔迹,字条上便鸡爪蘸墨般写了几行丑字。
重殷看了小半个时辰,不仅没认出字条是谁留的,甚至连字都没认清几个,只隐约看清上面语焉不详地提到,如今是万元历六十七年,要自己务必小心。
至于小心什么,别问,问就是根本认不出来。
最开始重殷并未特别在意纸条上的内容,满心以为这不是有人整蛊就是做梦。
总不可能自己睡了一觉,再醒来五十年就过去了……吧?
直到自己回到云崖城。
他前脚刚一踏进城门,后脚就听一声“重殷复活了!”响彻云霄。
那一刻,他万众瞩目,紧接着刀光剑影,法器咒术齐齐朝他轰来,一瞬间云崖城乱如潮水,全城戒严,从那群修士的只言片语中,他得知原来他真的一觉睡了五十年!
不,不能说睡,应该说这五十年里他做过很多事,从他自认为的人见人爱沦落为人人喊打,最终被六界联合围剿,死得渣都不剩。
而本该死透的他此番重新出现,还没了过去五十年的记忆,不只别人觉得诡异,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
于是重殷当机立断,暂时先不冒头,转而在城中潜伏起来,终于在第三天遇到落单的苏云九。
“我本是想远离父辈,独自一人于尘世中悲春伤秋,享受片刻宁静,迎风落泪也好,对月伤心也罢,总之爱干啥干啥,哪知一开窗,风没有,只看见有个疯子在爬窗。”
苏云九又是悠悠叹了口气,感叹流年不利。
“行了。”重殷定了定神,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来套苏云九这傻子的话,于是露出一个只以为能算如沐春风的笑,“好兄弟,我当然没忘记你了。我当初不是说过,以后有我一口肉吃,就有你一个盘,啊不,就有你一口汤喝吗?”
盯着苏云九全无异色的脸,重殷暗自松了一口气,他当初果然是这般和苏云九说的。
“那既然是好兄弟,你先把剑放下。”苏云九梗着脖子道。
重殷冷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但凡我要稍微把剑放一放,下一秒你就立马叫人来拿我。”
毕竟苏云九不是他第一个找上的人,前三个只要有机会恨不能把喉咙都喊破,那震彻天地的喊声差点把他吓得连逃跑都忘记了。
苏云九沉默半晌,然后道:
“看来你对自己现在的名声颇为了解。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从坟里爬出来一次不容易,你寻我是想干什么?”
瑞兽香炉中余烟袅袅,氤氲的白色烟气横亘在两人中间,阻隔了两人的视线,虽知道不合时宜,但重殷还是没忍住问:
“我人死得渣都不剩了,竟还有坟?”
“不仅有,还被人刨过一次呢。”苏云凉凉道。
重殷直觉其中龃龉辛酸自己还是不要知道为好,索性略过这个话题:
“那你知道,我刺杀帝君之后,帝君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