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山荷下意识疑惑地看过去。
什么同学。
却又对上男人沉定的目光,仅一瞬间,山荷忽然领略到了。
她之前编的理由是说有同学来接,他问的应该是这个。
“哦,她……她突然说要回家取件东西,我就干脆边走边等她出来。”
山荷平日里鲜少撒谎,干这事还不太熟练,圆起谎来也生疏费劲。
眼神忙碌飘忽不定。
傅临洲不再看她,也没再说话,看向窗外。
山荷平日里算是很透明的那种女孩,家境普通,胆子不大,也算不上能言善道,没有叛逆期,乖顺温和得如同一杯白开水。
轻松就能隐形于人群,自己也害怕成为任何一道目光的焦点。
车内没有人再顾及她,她反倒轻松不少。
默默观察着窗外的景况,呼吸都尽量压得很轻。
几分钟后,山荷望着前面的十字路口,忽然朝司机开口:“叔叔,把我放到前面路口旁的公交站就好了。”
小陈哪敢擅作主张,从车内后视镜里观察了一瞬傅临洲的神情。
傅临洲只眨了下眼,神色没什么变化。
小陈跟他也有三年,不至于这点意思都领略不出来。
车子在公交站旁停下,下车之后,山荷还不忘道谢。
“今天谢谢傅先生。”
傅临洲只低低“嗯”了一声。
山荷识趣地下了车,从车后绕到公交站台。
傅临洲望着窗外,女孩规规矩矩立在那,又礼貌地浅浅鞠了个躬,是再次道谢。
车子再次启动,山荷站在原地目送他们远去。
直到她从视线中消失,傅临洲才从窗外收回目光。
萧烈紧跟着开口,一边讲一边笑:“洲哥,她管我叫叔叔,怎么到你这就不喊了?我看着比你老?”
他长得是凶神恶煞了些,但实际上,他比傅临洲可还要小上一岁。
萧烈觉得莫名其妙,又觉得小孩有模有样喊“傅先生”也有点好笑。
傅临洲撑起额头,似笑非笑的:“我看着比你老?”
这话让萧烈怎么接?
他赔个笑:“我哪是这个意思,洲哥,你这几年如一日的,跟在M国那会都看不出差别。”
这话他倒是真心的。
岁月哪里会亏待傅临洲,除了沉淀了气质,脸上是一点光阴的痕迹都没有。
萧烈刚跟在傅临洲身边时,傅临洲才十八岁,十五岁时就被傅征送到M国自生自灭。
傅临洲十八岁时便敢孤身只影同M国最大的帮派做交易,萧烈跟着他在枪林弹雨里死里逃生无数次,才换来如今看似安稳的日子。
傅临洲其人年少老成,即使是调教年长者,也一副运筹帷幄高高在上的模样。
二十岁便稳健得如同三十岁一般。
连亲爹都视其为杂草的世界,唯有时间不曾薄待了傅临洲。
练就他越发深沉老练的性子,却不在他脸上留下沧桑的痕迹。
傅临洲轻笑一声,没说话。
萧烈又说:“对了,洲哥,明晚你和范家那老头见面,真不用我一起去?”
“不用,有谢辞在。”
“行。”
萧烈和谢辞是傅临洲的左膀右臂,一黑一白。
萧烈跟了傅临洲八年,傅临洲手里那些暗色生意和黑路子都是他帮着扛。
而谢辞是傅临洲回国之后才提上来的,傅氏集团洗白了之后,如今都是正经生意,便由谢辞照料。
傅临洲一向喜欢左右制衡,分工明确的安排。
明晚范氏集团董事长约他谈合作的事宜,一桩清白生意,自然是由谢辞过手。
车内又安静下来。
转过街角,进完弯时带出向心力,一团橙红突然滚进傅临洲的余光。
他侧头,只见后座上,一个橘色的毛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