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领着陆望舒出宫。
临走时,他还回望了小宫女一眼。
沈睢宁正耷拉着脑袋,装死呢。
“梅林看守的人呢?”
帝王动了怒。
看守的是两个小太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不想连累旁人,沈睢宁搬出皇后,“奴婢是听从娘娘的吩咐摘几支梅花回去,娘娘身子不好,见着盛开的梅花能愉悦几分。”
赵景乾不为所动。
“皇后让你摘几支,没让你薅秃朕的梅林吧?”
“那奴婢总不能再接回去吧?”
沈睢宁破罐子破摔。
还敢顶嘴了,赵景乾觉得她胆子是真大,负手转身,“跟上来。”
沈睢宁不明所以,垂着脑袋跟在帝王身后。
手上还拿着该死的十支梅花。
这一跟,径直跟到了养心殿。
这地方沈睢宁还心有余悸。
赵元启对她宠爱有加,她便时常出入养心殿,有时候坐在帝王膝上,也会议论几句朝政。
有一次不知是哪里触怒了他,被罚跪养心殿,整整一夜。
那是她第一次知道雷霆雨露具是君恩。
“愣着做什么,门槛上长了刺?”
怨不得赵景乾气,他一回头,小宫女皱着眉像是要跨生死门一样。
“没......没有。”
沈睢宁撇嘴,嘴毒的赵景乾还是一模一样。
惹人厌。
养心殿里燃着龙涎香,明瓦滤下的天光,在青石板地上投下模糊的白斑,黄舆图铺展如帝国疆土。
这与赵元启如出一辙。
父子两个,皆是多疑且心机深沉掌控欲极强的帝王。
冷凝的气氛让沈睢宁浑身不舒服,不敢喘大气,垂头候在一边。
养心殿里伺候的人没一个敢到处瞧的,都是眼观鼻鼻观心,“柱子”体质。
龙涎香的味道逼近。
玄色的衣袍闯进沈睢宁的眼底。
赵景乾突然走近了她。
在沈睢宁屏气凝神,憋的脸都红了的时候才开口,“你要在朕的养心殿里做梅花桩子?”
沈睢宁,“......”
不然她能做什么?
做梅花瓶子吗?
这时,赵景乾张开了双臂。
他还穿着朝袍,上头还绣有十二章纹,是帝王独享的最高等级纹样。
下了朝,需要换回常袍。
沈睢宁惊恐的瞪大眼睛,哆嗦着问,“皇上是要奴婢换吗?”
养心殿是没有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