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早已被打个措手不及,只拼命摇头,“奴婢不知。”
她不知道明明就是皇后送来的蜀锦,什么时候变了,可内织染局以及陛下都亲口说了不是,她再多的狡辩也无用。
沈睢宁从始至终目光都落在喜鹊身上。
她因为紧张或者心虚,额头布满了细汗,手掌心也是,害怕之余,她将手掌蹭在衣裙上,一截手腕了出来。
上面布满了红点点。
“你手上是什么?”
在喜鹊还没反应来时,沈睢宁已经掐住了她的手腕,伸到太医面前,“劳烦许太医看看,这是不是牛膝草汁引起的红疹?”
许太医立刻查看,在喜鹊哭着喊冤的声音中说,“的确是牛膝草汁引起的,此状况因人而异,有些人沾染无碍,有些人就会起红疹,且看喜鹊的红疹,接触的时间不短。”
沈睢宁撤回按着喜鹊的手,问她,“是不是你将蜀锦调换了,换上了染着牛膝草汁的衣裳?”
喜鹊还是摇头。
赵景乾抬高了声音,“既不承认,那就拉去慎刑司,别叫她死了。”
喜鹊浑身瘫软在地。
死都落个空,要活受折磨。
皇后将证物收拢,送走了赵景乾,又宽慰了孙昭仪一番,“孩子还会有的,你且放宽心养着,本宫定揪出害你的人。”
孙昭仪点点头,眼底并无神采。
沈睢宁看着,想起了前世在后宫争斗中失去孩子的后妃,那时候她身处其中,还幸灾乐祸过。
现在跳出来看,只觉得孙昭仪可怜。
就连皇后也同样,高位之上,依旧没保住自己的孩子。
淑妃站在门口送皇后离开,怨毒的眼神看了沈睢宁一眼。
寂静的宫道上,皇后搭着沈睢宁的手,问她,“孙昭仪殿里的蜀锦就是本宫送出去的吧?”
知道瞒不过皇后,沈睢宁笑着承认了,“奴婢大概也能看出陛下相信皇后,不愿意皇后陷入流言,所以奴婢才大着胆子诈一诈喜鹊。”
“你一开始就怀疑了喜鹊,假意查看蜀锦,与陛下演戏,做的毫无破绽,要不是本宫方才仔细了那蜀锦一眼,都要相信你说的话了。”
皇后在黑暗中看了沈睢宁一眼。
只能看见她的侧脸与垂下的眸子,竟叫人看不透。
“以前本宫说你不适合后宫,现在看,你倒是适合。”
不声不响听到这话,沈睢宁心提了提,又见皇后没别的意思才放心,“奴婢不想成为孙昭仪。”
皇后抬头看了看乌云密布的天空,叹了一口,“是啊,谁愿意终日看这四方天。”
折腾完,已经过了子时。
皇后极少睡得这么晚,那脸色沈睢宁看了都害怕。
提着宫灯往配房走去,雨水淅沥沥的落了下来。
沈睢宁想独善其身,却总被卷进风雨中。
......
养心殿中,年轻的帝王也刚躺下。
黄忠侍候在一旁,听赵景乾问,“你觉得是谁?”
“陛下,奴才不敢妄言。”
赵景乾冷哼一声,“皇后身体越发不好了,后宫有些人就要蠢蠢欲动了。”
人精一样的黄忠早猜到了赵景乾说的是谁。
但帝王能说,他不能。
殿内静了静,又听赵景乾转了话音,“那小宫女倒是有意思,胆子大的很,竟敢让朕帮着串供。”
黄忠跟着笑了两声。
他就是懂了帝心,所以内织染局的掌事姑姑才能说出那番假话。
“她也是忠心护主,奴才在宫里多年,极少见这样有勇有谋的小宫女了。”
赵景乾扯了扯唇角,挥退了黄忠。
养心殿内只余帝王的呼吸声,由平缓转为急促。
梦中又出现了相同的人。
犹抱琵琶半遮面,大手挑起她的脸,竟是小宫女的模样。
“怎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