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看上去风度翩翩。
空气沉静了几秒,顾彦辰忽然语气一转:“刚刚那几位太太说的话,我听到了。”
迟砚棠一愣,指尖下意识收紧了下。
他没看她,只是看向远处灯火通明的宴会厅,语气淡淡却带着点不动声色的锋利:“她们羡慕你,嫉妒你,自卑又尖刻,不足为奇。你不必放在心上。”
迟砚棠怔怔看着他,一时竟不知如何回应。
顾彦辰转头看她,目光落在她精致侧脸上,语气温和:“今晚你很美,不该为了几句无聊的风凉话破坏了心情。”
迟砚棠勉强一笑,低声道:“谢谢你。”
“客气。”顾彦辰举起手中的酒杯,冲她微微一敬,“希望我们以后有机会多聊几句,当然——如果岑太太愿意。”
迟砚棠点头,端起酒杯与他轻轻一碰:“如果有缘。”
迟砚棠被夜风吹得有些凉意,抬手轻揉了揉手臂,转身回到了宴会厅。
厅内灯火辉煌、人声鼎沸,觥筹交错间不乏熟面孔,她站在一隅,不动声色地望向人群中央——
岑御琛正与几位政商界人士寒暄,身侧站着一身奶白色连衣裙的宋之意。
她妆容得体,举止得当,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熟练地替岑御琛应对着那些打探与寒暄,恰到好处地接话,倒酒,替他解围,也替他遮掩情绪起伏。像极了一个多年的默契拍档,熟悉他的节奏,知道什么时候要说话,什么时候该沉默。
迟砚棠怔怔站在原地,忽然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宋之意手中高脚杯轻晃,似有所感地抬眸。那一眼像是无意的扫视,实则带着几分不动声色的打量。
眼神里掠过一抹藏不住的情绪——带着得意、审视,甚至还有一丝薄凉的轻蔑。
迟砚棠心头微震,仿佛一口凉水泼进心里。她垂下眸,像是被那目光轻轻戳穿了什么,指尖微微收紧,却努力维持着脸上的平静。
她忽然意识到,从她走进这场宴会开始,就像误闯进了一个不属于她的世界。
而宋之意——恰恰像是这个世界里,得心应手的“主人”。
迟砚棠转身,想找个角落坐下,眼眶却倏地有些酸。她努力压下情绪,提醒自己别太失态,可那种被有意排斥在外的感觉,却像寒气一样慢慢爬上她的心口。
她刚想绕过人群找个角落坐下,身旁却突然一声惊呼——
“对不起对不起!”
一个年轻服务生慌乱地后退半步,托盘歪斜,杯中未饮尽的香槟洒了出来,正好泼在迟砚棠的礼服裙上。
冰凉的液体穿透布料,顺着锁骨滑下,她条件反射地一颤,身形微晃。
周围一瞬间安静下来,无数道目光齐刷刷看了过来,或错愕,或看热闹,或幸灾乐祸。刚才在阳台上嘀咕她“攀高枝”的几个女人,这会儿嘴角都忍不住扬起了点意味深长的笑。
迟砚棠站在原地,耳根发烫,手指不由自主地攥紧裙摆,背脊僵直,犹如众目睽睽下的一场尴尬表演。
“棠棠!”
低沉的嗓音突兀响起,是岑御琛。
他在人群中快步走来,目光沉沉落在她湿了一大片的裙摆上,又扫了那名瑟瑟发抖的服务生一眼,眼神冷得几乎结冰。
“你眼瞎的吗?”
服务生吓得连连鞠躬道歉,差点哭出来。
岑御琛没有再看他,只是走到迟砚棠身边,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低声说:“先去换衣服。”
迟砚棠一言不发,指尖轻轻抓着那件还带着他体温的外套,让他带着自己穿过众人的视线。
他护着她离开主厅时,宋之意站在人群中,目光复杂地看着两人远去。
走廊尽头的休息室静谧安稳,岑御琛替她推开门,吩咐身后助理去拿备用礼服,又沉声对她说:“坐一会儿,我让人拿衣服过来。”
迟砚棠没有说话,只是低头轻轻点了点头,睫毛低垂,掩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