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岁安懒得理会他们,反正这些早晚都要回来。
她最应该见的,是这位名义上的夫君。
房间内安静下来,老旧的房屋有几分晦暗。
内室的床上,躺着一具身量很高的男人。
刚靠近,就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
在看清楚男人容貌后,林岁安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男人的脸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贯穿伤。
从左边眉骨开始,一直到右边脸颊的下颚。
而且,伤口处理不当已经溃烂化脓。
林岁安深吸一口气,掀开了被子。
大红喜被下,一片狼藉,为了方便伺候,没有给他穿裤子。
紧实有力的腹部上有几个血洞。
看样子是弓弩造成的伤口,大腿上也有刀伤。
腿伤也很严重,同样的溃烂发炎。
整个人可以用破烂来形容,全身上下,都没几块好肉了。
若非起伏的胸膛,林岁安都要以为这是一个死人了。
能活到现在,真是一个奇迹。
可是这么多的外伤,并不足以让一个人昏迷不醒。
所以,他的头上肯定还有伤。
拨开散落的长发,翻动身体。
果然,在后脑上发现了一个月牙形状的伤口,像是被什么击打造成的。
林岁安总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她摸着下巴,看着他受伤的身体。
为何最严重,最致命的刀伤是在背后?
一个常年打仗的将军,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吗?
封翊从小在军营长大,八岁参军,十二岁上战杀敌,还没有军刀高的小人,已经斩下敌人首级。
十五岁带领寥寥几人,火烧敌军粮草,八百兵马重创三万军队。
从此一战成名,怒斩敌国将领头颅,在每一次的战役中如同战神一般。
直到昏迷之前,还打退了边境匈奴。
而且,封翊是皇室宗亲,老祖宗与开国皇帝是兄弟,从建国开始,他们这一支族人就是皇上的刀。
誓死守卫皇权的存在。
从政治角度上来讲,封翊已经是封无可封,官职到达顶峰。
毫不夸张的讲,他绝对是历代宗亲里最厉害的人。
林岁安摸着下巴思索着,看来真的有猫腻。
这样的英雄,她敬佩。
就算人醒不过来,这外伤总归要处理。
刚刚还在门外候着的下人们,这会功夫都消失不见。
不远处,传来一阵阵吵闹声音。
细听之下,是从丞相府带来的丫鬟,与人吵了起来。
徐夫人是个眼皮子浅的,没经过林岁安的同意,擅自打开了嫁妆的箱笼。
里面的东西让她大开眼界。
除了表面上的被子和破瓷器以外,其他的箱子里面全都是石头!
要么就是不值钱的碗筷,这可把徐夫人气坏了。
而且,下聘的时候东西贵重,一部分皇家赏赐。
现在,带回来的只是些不值钱的东西。
视为囊中物的东西,被掉包了,徐夫人要气疯了。
本想寻下人的林岁安,被扯了过来。
林岁安的反应让人愤怒,她太淡定了。
连一点惊愕都没有,好似早就预料到了。
“林岁安,难道你不应该解释一下吗?”
徐夫人红着眼,看着她。
一副兴师问罪的嘴脸,像是要把这口恶气,全都撒在林岁安身上。
林岁安瞄了一眼破箱子,神色淡定:“徐夫人,你擅自偷盗本王妃嫁妆,该当何罪!?”
本来还在犹豫,要怎么上门去要钱。
现在人证物证俱全,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
徐夫人一度怀疑,耳朵是不是听错了,什么叫自己偷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