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也是小资水平,但和他的实力悬殊实在太大了。

她……不敢啊。

虽然她长得美,但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而且这样的天菜,想必已经结婚了,至少有女朋友了。

她只能遗憾地收回手,与许启程一起走向收银台。

收银员先扫码扫她的手机,又扫了许启程的。

两人一如先前所说,AA制付账。

他们身后,徐立忍不住低声吐槽:“沈总,他们……竟然是AA制?还让林小……还让太太自己掏钱?这许总也太——”

沈砚霆却没说话,站在原地,脸上像结了一层霜雪般冷静。

但徐立知道,他心里根本不是冷静。

是碎了。

是满地锋利的玻璃渣,扎进肉里都不敢吭声的那种碎。

终于,沈砚霆开口,声音低哑:“不要打扰他们。”

说完,他转身走向电梯,脚步稳得吓人,背脊笔直得像一截凝固的铁。

徐立跟上他,看他拳头握得发白,指节青筋暴起。

电梯门缓缓合上。

一片沉默中,沈砚霆忽然说:“把许启程的资料,发我一份。”

徐立心里顿时一凛。

不是刚刚说了不要打扰,这是要?

看来有些人,嘴上说放下,实际是根本不可能放下的。

——

下午,沈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偌大的落地窗外,阳光斜斜洒进来,落在那张乌木色办公桌上。

光影轮廓清晰,安静得仿佛时间停滞。

沈砚霆手中那份文件,已经停留在同一页近20分钟了。

他背靠在椅子里,指尖轻轻揉着眉心,太阳穴隐隐作痛。

今日的分神,几乎贯穿了一整天。

“叩叩——”

门被敲响。

助理徐立走进来,把一份资料放在桌上,语气恭敬:“沈总,这是许启程的基本情况。”

徐立顿了顿,还是没忍住吐槽:“三十九岁,离异,有个七岁的儿子,之前投资过两次失败项目,负债清了但名声一般。”

他叹气:“竟然有介绍人觉得这条件适合太太,要介绍给她,我真的怀疑那人是脑子进水了。”

沈砚霆听完,眉头皱得更深。

他闭了闭眼,眼角一丝青色血管浮现。

“沈总,头疼又犯了?”徐立担忧地问。

沈砚霆没答,只轻轻摆了摆手,站起身来,动作略显迟缓。

这是神经性头痛,是老毛病了——从三年前签完离婚协议那天开始发作,至今无解。

医生说是心理诱发型,只能靠药缓解。

但他知道,他的心病一辈子都好不了。

“我先回去了,今晚的应酬推了。”他语气低哑。

徐立立刻应下。

傍晚,沈砚霆回到自己的私人住宅。

这是市中心一套高层大平层,俯瞰整座城市的夜景。

足够安静,却也足够孤独。

自从离婚后,他再也没有踏进过那栋别墅婚房一步。

那里的一砖一瓦、一花一草,甚至连厨房的锅碗瓢盆,都刻着林知遥的影子。

他无法面对。

所以他搬来了这里,一处没有她痕迹的地方。

灰白色调的室内冷淡克制,像极了他的外壳。

他脱了西装外套,单手支着墙,从药盒里倒出几颗镇痛药,一口吞下。

药效在体内慢慢扩散,他踉跄着躺回床上,靠在床头,盯着天花板发呆。

意识逐渐模糊,他又一次梦见了林知遥。

梦里,她穿着今天那件香槟色的茶歇裙,站在阳光下冲他笑,眼角漾起梨涡,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

他梦见她喊他“阿霆”。

声音软软的,带着一点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