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母亲不信,但我查过爹的尸身,他是被人从身后一箭穿胸而亡。

爹穿的可是玄铁铠甲,寻常的箭矢根本无法射透。

而且那箭矢是从爹的后背而入。

能让爹不设防交付后背,又能有这样的臂力射出透甲利箭的人,全大盛国,只有武安候一人。”

陆骁脸上的笑容凝固。

他虽然怀疑过自己的死有蹊跷,是有人在背后放冷箭,但从来没有去怀疑过发小兄弟——武安候连倾城。

陆骁与连倾城,从穿开裆裤就在一起玩耍,两人十几岁一起进军营,背靠背出生入死几十年,怎么可能?

但陆本初的话,还是让陆骁不得不再次去回忆当初那从身后飞来的透甲一箭。

真的很像连家的穿云铁箭啊?

可是……绝无可能!

连倾城那一天被他安排去鬼窟岭设伏了。

他们之间隔着西戎中伏后的乱军,连倾城没有那个时间抄到自己后面放冷箭。

“休得胡说八道!逆子,你不过是为了扰乱我的思绪,企图让我放你一马。”

陆本初喝了带有软骨散的药,虽然身上绵软无力,但终究是个年轻男子,体力可比中毒后的云氏强上许多。

他靠在床柱上,偷偷寻找着反制嫡母的机会。

却发现嫡母看似叉脚随意的坐在床沿,实则全身仍处于防御状态,举手投足毫无漏洞,手中的金簪,更是一副随时可能挥出的模样。

从未听说过云氏练过武啊?

陆本初心里升起些许怀疑。

这坐姿,实在有些辣眼睛。

妄自云氏高门贵女出身,没想到私底下毫无端庄素雅可言。

“看什么看?兔崽子,等会儿府中其他人来了,你给我老实一点。”

陆骁实在有些想不通,云氏好歹也是堂堂国公夫人,虽然两个儿子不在身边,但府里那么多她的陪房和用惯了的下人,怎么就那么没用,竟然被个庶长子给夺了家还被软禁了?

“老实交代,你这些年对你嫡母……对我做过些什么?”

陆本初眼中狐疑更深,“母亲不是什么都知道吗?”

陆骁呲牙,故做严肃的斥责道:“我这不是想听听你的解释吗?妄自我一把屎一把尿的将你喂大,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一把屎一把尿的喂大?

陆本初一阵反胃,眼中升起怨毒情绪,还说没有苛待他?

为了扎云氏的心,陆本初不介意让嫡母重温一遍被逐渐夺权和软禁的痛苦。

“母亲突闻父亲阵亡噩耗病倒时,我就将府里的下人换掉了一批。

那时老四尚在府中,我不过是每日在他面前喟叹自己武艺不精,无法杀进西戎为父报仇。

你也知道老四这性子,哪里听得了这个,便日日嚷着要去甘州替父报仇。

后又传来二弟噩耗,老四怒极痛极,找到我这个长兄,将家中托付给我,立志要去为父兄报仇。

我做长兄的,怎好阻拦老四宏图大志?”

说到这,陆本初不免有些得意,看向陆骁的目光就带上了挑衅意味。

陆骁“啪”的一巴掌,扇到庶长子脸上,啐道:“阴险小人!”

陆本初抬手捂住脸,有些不敢置信,嫡母从小到大,从未对他进行过体罚,今日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扇他?

“继续说,这院里原来的那些下人,都是你弄走的?”

陆本初老实了一些,淡淡说道:“其他人都好对付,随便抓个错就打发了。只是你那陪房李嬷嬷一家,竟然想跑回云家去搬救兵,都被我杀了。”

陆骁心道果然。

妻子突闻自己和老二的噩耗,必定受不住,缠绵病榻,被这兔崽子钻了空子,夺了权,遣散了亲信。

不过一柔弱妇人,又被喂食了毒药,确实很难反击。

陆骁还有一个问题:“这三年,就没有宫里或者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