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泽那边你也不必刻意疏远,若发现什么异常,随时跟我禀报。”姬明州坐回主位时,又恢复了慈父神态。

姬时月柔声道:“好的。”

姬明州端坐案前,指尖轻叩桌面,“给你的手镯你戴着吗?”

姬时月轻轻抚过腕间的玄铁手镯,低眉顺目,“回父亲,戴着的。”

姬明州微微一笑,语气温和,却透着不容置疑,“那就好,如果不喜欢这个款式,我可以帮你换一个款式。”

姬时月指尖微颤,随即恭敬垂首,“多谢父亲。”

在晋文公府内,流传着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女眷佩戴玉镯,男丁戴着扳指。

府中上下都以此为荣,认为这是家主赐予的身份象征,是姬明州对心腹之人的特殊信任。

只有姬时月知道真相,这根本不是赏赐,而是枷锁。

姬明州谁都不信,不信同床共枕的夫人,不信血脉相连的子女,甚至不信跟了他三十年的老仆。

他只信自己,信那些冰冷的机关。

这手镯以陨铁打造,内嵌七巧玲珑机关,表面雕刻着繁复的墨家符文。

一旦佩戴者背叛,手镯内的“诛心针”便会瞬间弹出,针尖淬有剧毒,中者当即经脉逆行,七窍流血而亡。

姬时月眉头微蹙,似有难言之隐。

姬明州抬眼看她,“怎么,有事要说?”

姬时月轻叹一声,“父亲,女儿前些日子外出,发现城中兴起了一种以人兽搏斗为乐的不好风气。”

姬明州点了点头,“这事我知道,无伤大雅。”

姬时月眸中带着恰到好处的忧虑,“这种血腥的勾当若是私下进行也就罢了,偏生闹得满城风雨,还让表哥撞见了,女儿担心——”

姬明州眉头一皱,“担心什么?”

姬时月这才接着说:“担心有心人借此做文章,说我们晋文公府纵容此等野蛮行径,有损父亲清誉。”

姬明州的手指在桌上敲击,“依你的意思,我们应当如何?”

姬时月的唇角微微上扬,“对于这种残忍无道的产业,我们应该直接禁止。尤其是那个龙虎斗场,影响最坏,当首先取缔。”

一旁的姬清善听到这里,微微皱眉,“民间私斗历来难禁,若贸然封场,只怕会激起民怨。”

姬时月一声轻笑,“我只知道我们落雁城之所以能吸引这么多能人异士,是因为我们晋文公府平等地尊重每一个人。”

姬明州沉思片刻后道:“时月说得对,传令下去,即日起封禁斗场,违者严惩不贷。”

姬清善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他看了姬时月一眼,心中不禁怀疑她是否已经察觉了什么。

然而,姬时月只是平静地看着姬明州,神色如常,“父亲英明。”

姬清善暗自咬牙,龙虎斗场是他费尽心思才建立起来的产业,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它被毁掉。

回廊上,姬清善快步追上姬时月,“五妹今天好生厉害,三言两句,就让父亲下令封禁斗场。”

姬时月驻足回眸,唇角微扬,“四哥言重了。”

姬清善咬着牙道:“你这般针对龙虎斗场,莫非是报复?”

姬时月笑着点头,“对啊,谁让龙虎斗场连自己的奴隶都看管不好。”

姬清善没想到姬时月竟然这么直白地承认,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直愣愣地站在原地。

姬时月才不管姬清善内心有多纠结,她直接转身离开。

栖梧院和菊隐轩紧挨着,姬时月回栖梧院时,需要路过菊隐轩。

只见闻人泽穿着一袭月白色长衫站在廊柱旁,看见她后便对她笑道:“表妹这是去了哪里?”

姬时月的唇角微微上扬,“父亲唤我去书房说了会话,表哥这是在等我吗?”

闻人泽看着姬时月脸上的笑容,欲言又止。

姬时月走近后,浅笑道:“表哥可是想问,我是否把你受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