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感觉，又一次清晰地浮现在两人心头。

陆灵也立刻察觉到了自己言语的“失当”，心头一紧，连忙垂下眼，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喝粥，岔开了话题：“对了妈，看美婷姐那肚子，怕是快足月了吧？她…就在家里等王婆子接生吗？”

周芸的注意力果然被成功转移了，她点点头，脸上带着同情：“是啊。她婆婆王凤那人…唉，出了名的抠门，美婷怀着身子还天天支使她干活。让她花钱去医院生？想都别想！刘元那孩子倒是疼媳妇，可他天天在地里刨食，哪知道他娘背地里怎么搓磨美婷？美婷自己也是个软性子…”她说着，又叹了口气，“只能盼着她运气好，顺顺当当的吧。咱家可不这样啊，灵儿，你安心去检查，生的时候就算砸锅卖铁，也去卫生院生。”

陆灵点点头。康美婷那明显偏大的胎儿和狭窄的骨盆条件在她脑海里反复闪现。运气？在真正的难产面前，运气是最靠不住的东西。她想起河边康美婷那习以为常、甚至带着点对“去医院”嗤之以鼻的态度，一股强烈的无力感攫住了她。

怎么劝？直接说“你骨盆窄孩子大，在家生很危险”？那只会被当成疯子，或者被王凤骂多管闲事、咒她孙子。在这个闭塞的环境里，根深蒂固的观念和贫穷的现实，像两座沉重的大山。

她默默吃完饭，帮着收拾碗筷。

明天要去卫生院检查自己的身体，这让她稍稍安心。

可康美婷…她该怎么办？眼睁睁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可能因为无知和贫穷而陷入险境？她必须想办法。一个既能说服康美婷和她家人，又不会显得突兀、引起怀疑的办法。这念头像一颗种子，在她焦灼的心田里，艰难地寻找着破土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