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贾就该认命,你有今日咎由自取,只要你将莫家产业交于我,将你的嫁妆悉数交给宛云,我便能允你以妾室之名留在侯府荣养余生。”

进了四月,天就像是漏了一般,绵绵不绝的雨水落落了一个月,天地间水雾萦绕,地面泥泞湿滑。

长兴侯府的顺德院,屋檐滑落的瓦片砸裂了青苔,薄情冷言自门内传出,隐约还带着女子隐忍的咳嗽声。

莫惊月的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红晕,侧目望着眼前人,三日前长信侯长孙楼藏山三元及第,打马游街旗鼓开路气派非凡,作为养母的她大手一挥流水席开了三天三夜,更允了养子所求,将手中那条莫家人历时十年才打通的商路图给了他,助他仕途平步青云。

那日她盛装打扮,荣耀加身,不想这日眼前这个离家出走二十年的丈夫竟回来了,而向来敬重孝顺她的养子欢欢喜喜上前磕头说喜迎父亲。

她以为养子看她的面子认了楼中辉当养父,可目睹两人有五分像的容貌后她就有了猜测,猜测尚未被证实便被婆母以雷霆手段软禁,且短短三日她就从身康体健到了气若游丝。

楼中辉不愿再与她多言,她的妻子是徐宛云,当朝工部尚书之女,又岂是这个商贾之女能相提并论,若非当初侯府需要莫家产业填补窟窿,她又有什么资格在侯府享福二十年。

“事已至此,你应或不应都是一样的结果,你若不应无非就是麻烦些,给你一日时间考虑,明日此时我要结果。”

他转身离开,走的决绝,莫惊月气的胸口剧烈起伏,喉头一股腥甜,提着水壶进来的珍珠见她嘴角流出了血,吓的魂不附体,忙将热水喂到她的嘴边,“夫人,此事摆明早有预谋,眼下要如何是好?”

“院外有人把守,我们出不去了。”

连这壶热水都是她用头上的簪子换来的。

莫惊月盯着床帐思虑片刻起了身,进入侯府多年她不是没有筹谋,即便是死她也保全莫家家业,那是他爹咽气之前亲手交到她手上的,不容有失。

绵绵细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轻风吹拂带来些许凉意,此时的长信侯府喜气洋洋,前有长孙三元及第,后有楼中辉携妻儿归来,鞭炮整整放了半日,处处欢声笑语。

夜幕落下,侯府摆饭,珍馐美味摆满锦缎铺就的餐桌,侯府老夫人段氏和侯夫人小段氏珠翠满头笑意盈盈的坐下,对楼中辉身边的徐宛云格外慈爱。

老夫人段氏笑道:“大郎如今三元及第又得皇上看重,往后前程锦绣,你是她生母该,是我楼家的大功臣。”

小段氏道:“这些年委屈你在外受苦,好在苦尽甘来,那顺德院不祥,我已命人加紧修缮兴盛院,兴盛院仅次于住院,回头你去看看缺什么尽管和母亲说,我们长信侯府绝不会委屈了你。”

徐宛云面带歉意,“母亲言重了,这些年全靠祖母和母亲照料我和夫君才没受苦,儿媳心中感激,只是我儿毕竟是由莫家妹妹带大,我进侯府她又该如何自处?”

“不过是商贾女,一身的铜臭味。”

小段氏眼中满是嫌弃,“若非她爹当年会钻营得了皇上赐婚,我侯府怎会容商贾女进府,还委屈了你。”

“让她照料我侯府的文曲星是她的福气,不过她命薄,这不,得知大郎有了好前程高兴太过差点疯癫,这辈子怕是都出不了院门。”

徐宛云很满意这个回答,对面坐着是新科状元楼藏山,“养母的确为我付出良多,只要她接受母亲,我自当为她养老。”

“今日我已经奉命接收莫家商道,同时也传话莫家各商铺管事,从今日起无论大小事需先报侯府,由父亲定夺,养母到底是女子,如今又突发恶疾,只能辛苦父亲打理这些琐事。”

楼中辉说莫家产业太多他一个人忙不过来,准备将产业的两成划出来送到徐家,“你外祖贵为工部尚书,为君分忧十分辛苦,你母亲这些年也不能在跟前尽孝,便送些产业聊表心意。”

“一切都听父亲安排。”

楼藏山道:“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