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他手,目光久久落在被宁绾抠得流了鲜血的手背上,错愕一闪而过。
回神后沈夫人高高举起他手,怜惜的目光落在伤痕上,“我儿气得都只能自残了!今日,母亲一定为你讨回公道。”
裴鸷愣怔一刻,旋即咳得更欢。
通晓事情全貌的宁绾睁圆了眸,埋头喝水,沈夫人还不知道,她儿子那是操心气极?
那是色心大起,被她这小狐狸勾得丢了七魂,失了六魄。
活该被掐,活该咳,咳得七窍流血才好。
沈夫人这招感情牌打得裴侯爷措手不及。
裴侯爷叹气,“鸷儿,今日的事就由你来做主吧,你说说看该怎么办。”
裴鸷喉咙不痒了,手也不疼了,眼中似有惩处手足兄妹的不忍,“就按侯爷方才惩处妹妹的法子来吧。”
无限期的禁足。
打二十个板子。
抄祖训一百遍——
轰隆隆三个大闷雷,砸响在裴桧俩相依为命的兄妹头顶上,爆裂的一瞬间,头皮都发焦发麻。
裴桧脸上哪还有半分清风朗月,脸上一道道扭曲的沟壑都写满了哀求,“叔父真不是我做的啊。”
裴沁颜泪珠子不要钱地下,“我错了,叔父,饶了我吧。”
随后看到宁绾见着救命稻草似的,什么尊严都抛到脑后跟,爬过来揪着宁绾衣服。
宁绾脸上嫌恶,也嫌弃她脸上乱成一锅粥的泪水。
裴沁颜眼冒金星,“堂姐,我不该说你和徐公子有私情的,我给你磕头好不好?二十个板子,我会死的,不死也会死得早的。”
兰夫人只能盈盈抹泪,这种局势,她哪还能求情,只怪她太宠着两人,宠得无法无天,总得吃些教训才好。
裴鸷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委屈得不行的兄妹俩,“怎么妹妹都受的,堂兄和堂妹受不得?”
他笑着看向宁绾,伸手蜻蜓点水碰了下她脸颊,龟裂的指腹轻擦,带来细密的麻痒,如轻羽悬浮在她心头,宁绾呼吸陡地一紧。
在外人眼里,完全是兄长对妹妹的关爱。
“昨日妹妹受了堂妹一个巴掌,要不要还回去?”
在众人面前,宁绾有些不敢,问询性的眼神看他,得到肯定回应。
宁绾高高抬手,啪的一下,裴沁颜头饰扑簌落下,发上的冠子跌在地上,发出叮呤哐啷的响声。
裴沁颜耳边一瞬间失聪,被打得歪斜脑子都是空白的。
反应过来被一个马奴生的打了脸,气得火冒三丈,“你个贱种居然敢打我……”
话没说完,就被涌上来的仆从攥住了挣扎的双手双脚,抬着出去。
不一会儿,大剌剌的板子声和女子鬼喊鬼叫的哭此起彼伏。
裴桧也很快和她一起作伴,走时嘴里还喊着,“真不是我,是裴鸷陷害。”
宁绾眉心微蹙,裴桧是死鸭子嘴硬,但没到死到临头还嘴硬这蠢地步。
她目光审视裴鸷脸上的情绪,却瞧不出一点破绽,裴鸷还对她扬起兄长的礼貌性微笑。
“不是说肠胃不适,兄长这就带你去瞧府医吧。”
宁绾倒吸一口冷气,出了口恶气才生出的舒畅,又被强行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