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醒来。
她冷汗直流。
猛地对上一双像是被雨水洗过的黑曜石,清澈而深邃的眼。
"你谁啊?"
她下意识问道,声音因为刚睡醒而有些沙哑。
"我是大夫。"
对方耐心解释,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
"丈夫?"
她一个激灵,睡意全无,挣扎着要坐起来,眼神迷茫,"我什么时候结婚了?"
诊室里响起几声轻笑,陆怀川无奈地扶了扶眼镜,"是治病救人的大夫。"
"吓死我了..."
她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诊疗床上,身上还盖了条薄毯。
好险,她差点就莫名其妙多了个丈夫。
陆怀川手指搭在她的腕间。
指尖温热,带着令人心安的温度。
他的目光沉静地落在她手腕处深浅不一的划痕上,随即缓缓上移,凝视着她苍白的脸庞。
“脉象弦急,肝郁化火…”他搭着脉,声音轻轻。
那声音如清泉流响,泠泠漫过耳廓。
陆怀川收回手,拿笔写着药方,“三日后找我复诊。”
她接过,不小心碰到他的手,像被烫到一样缩回。
陆怀川交代道:“抓药结账在大厅窗口,不清楚位置可以问一下。”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触。
那双眼睛……太过干净。
干净得令她自惭形秽。
她接过药方,道了声谢就要起身,却因头晕一个踉跄。
陆怀川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手臂,"小心。"
他的手掌干燥温暖,力道恰到好处,既不会让她感到冒犯,又足够稳住她的身体。
"谢、谢谢。"
她慌忙站稳,耳尖微微发烫。
作为前女团门面,她见过太多带着欲望的目光,但眼前这个医生的眼神干净得让她有些不适应。
"回去记得按时吃药。"
陆怀川松开手,语气温和,"我是陆怀川,每周一三五在这里坐诊。"
林九歌敷衍的点点头,接着拿着药方快步走出诊室。直到热浪扑面而来,她才长舒一口气,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
真是丢人,居然在陌生人面前这么失态。
…
走出万和堂时,夕阳已经西沉。阮江的晚霞格外绚烂,将整条街道染成橘红色。
林九歌慢悠悠地往回走,突然觉得这座小城似乎也没那么糟糕。
起码,要比她那个互相算计的圈子好得多。
"回来了,"陈姨端着碗筷从厨房出来,"快洗手吃饭。"
"抱歉,我忘记给你拿药了。"林九歌有些愧疚地低下头。
"没找到路?"
"路是找到了,就是有些低血糖不小心在药堂晕了。"林九歌不好意思地解释。
"啊?没什么大事吧?"陈姨放下碗筷,关切地打量着她。
林九歌摇头:"没,现在缓过来了。"
"那就好,"陈姨松了口气,叮嘱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可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告诉我啊。"
林九歌微微点头,"好。"
"那就洗手吃饭吧。"陈姨热情地招呼。
"不了,"林九歌婉拒,"我不太想吃东西,想上楼睡一觉。"
"行,"陈姨知道她有些不舒服,也没太过强求,"那你有什么需要给我发信息。"
"好。"
上了楼,林九歌随手将兜里的药方一团一扔。
她又随便吃了些零食充饥,临睡前,她习惯性的拿出褪黑素,就着冷水直接吞服,很快,她就陷入了昏睡。
迷糊中,她被手机振动的声音吵醒。
她摸索着解开屏幕,那刺耳的吵骂声瞬间涌进她的耳朵,"你跑哪儿去了?!你怎么还欠人家四千万…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