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琰那句“一周后,你跟我回京市”的余音,还在客厅里回荡。
苏晚棠没再看那群已经石化的家人,转身,径直上楼。
高跟鞋踩在木质楼梯上,发出“笃、笃、笃”的声响,每一步都像踩在苏振鸿的心尖上。
她推开自己房间的门,反手“咔哒”一声,落了锁。
背靠着冰凉的门板,苏晚棠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整个世界,总算清净了。
她打量着这间属于“原主”的卧室。
粉色的墙纸,缀着蕾丝花边的窗帘,书桌上摆着一排玻璃弹珠和几本琼瑶小说,床上甚至还有一只抱着胡萝卜的兔子玩偶,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蠢样。
处处都透着一股不谙世事的娇憨和天真。
苏晚棠的目光扫过这一切,只觉得格格不入。她已经不是那个会被几句甜言蜜语骗得团团转的蠢货了。
手心处,那股微弱的温热感,再次传来。
比在酒店时更清晰,也更执着。
苏晚棠摊开右手,白皙的掌心中央,一个极淡的海棠花印记,若隐若现。
就是这个东西。
她记得很清楚,在和平饭店,她被药力折磨得浑身发烫,意识模糊。就在这印记灼热了一下之后,那股焚身的燥热,竟奇迹般地退散了许多。
否则,她根本撑不到陆景琰醒来,更别提条理清晰地跟他谈条件。
这玩意儿,绝不是普通的胎记。
是敌是友,是福是祸,总得弄个明白。
苏晚棠走到床边坐下,屏住呼吸,将全部的意念,都集中到掌心那朵小小的海棠花上。
去感受它,触碰它,探寻它……
脑中刚闪过这个念头,眼前景象猛地一花!
大脑一阵轻微的眩晕,眼前的景象天旋地转。
等她再次睁开眼,已经不在那间粉色的闺房里。
这里是……哪里?
四周是浓得化不开的白雾,将整个世界都包裹其中,看不清边界。
脚下,是松软肥沃的黑土地,散发着泥土特有的清香,吸入肺里,连日来的郁气都仿佛被冲刷干净。
不远处,“咕咚,咕咚”,传来清晰的水声。
一口古朴的石砌泉眼,正源源不断地往外冒着水汽,水面清澈见底,氤氲着一层淡淡的灵气。
泉眼旁边,静静地矗立着一座两层高的木制小楼,飞檐翘角,古色古香,不知是何年代的产物。
苏晚棠心头巨震,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疯狂地冒了出来。
随身空间?
老天爷,这泼天的富贵,终于轮到她了?
她强压下心中的狂喜,快步走到泉眼边。
没有丝毫犹豫,她俯下身,双手掬起一捧清冽的泉水。
水入口,一股无法形容的甘甜瞬间在味蕾上炸开。
紧接着,那泉水化作一股温润的暖流,顺着喉咙滑入腹中,随即扩散至四肢百骸。
暖流所过之处,昨夜留下的浑身酸软,被下药后的残余不适,甚至连她上一世受尽化疗折磨、早已亏空的身子,都像被一只温柔的大手抚过,所有的疲惫和酸痛,瞬间被一扫而空。
整个人,前所未有的精神,前所未有的轻松!
好东西!
这绝对是好东西!
苏晚棠又掬起一捧水,毫不犹豫地喝下。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被这神奇的泉水滋养、修复。
她打量着脚下的黑土地,伸手抓了一把。
泥土黝黑油润,捏在手里,能感觉到一股澎湃的生命力。她敢肯定,这土地,怕是撒把石头都能给你长出金子来。
整个空间的大小,目测约莫一个篮球场,再往外,就是看不真切的白雾,仿佛混沌未开。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那座两层木楼上。
这,应该就是空间的核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