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静王府的沈姝郡主生得国色天香。

而此刻,静王府中,温热的血顺着女子的脖颈滑入衣襟。

谁能将眼前这个狼狈女子和与那位倾国倾城的郡主联系起来。

沈姝蜷缩在冰冷的床榻上,看着眼前曾对她许下海誓山盟的男人。

他此刻正温柔地搂着他的表妹苏婉晴,而他手中的匕首,还在往下滴着自己的血。

“为什么……”沈姝的声音弱如游丝,尽管她的视线早已模糊,却仍固执地盯着顾承昀。

这个她捧出真心,认真对待的人,如今却要亲手结束她生命。

顾承昀居高临下地看着沈姝,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沈姝,你以为我真的会爱你这个性子冷淡的老女人吗?若不是为了迫于王府的权势,谁愿意跟你虚与委蛇。”

“虚与委蛇?”沈姝看着他眼底毫不掩饰的厌恶厉声道,“当初是谁在朝堂上设局,让那些弹劾你的官员功亏一篑?又是谁为你提供资金支持,让你解决西北大旱助你官至宰辅?若不是王府助你,你一介落魄书生,如何能平步青云?”

“平步青云?”顾承昀突然上前大力掐住沈姝的下颚又厌恶的甩开,“沈姝,你当真以为我是靠你?”

“从状元到宰辅,哪一步不是我自己挣来的?你给我的那些小恩小惠我早已百倍千倍地还了!”顾承昀的呼吸喷在沈姝脸上,眸子中带着深深地愤恨,“如今满朝文武,哪个不知我顾承昀是治国能臣?没有你这个王府,我照样能……”

一旁的苏婉晴抚着隆起的小腹上前依偎在顾承昀怀里,眼中满是得意,却又故作柔弱地说道:“表哥,别生气,会吓到我们未出世的孩儿的。”

“郡主嫂嫂,我和表哥本就青梅竹马,如果不是你父亲横插一脚,表哥高中那日就会娶我进门。我们的孩子也不会未出世就背上没有爹的孩子这种骂名。”

沈姝的血好像要流干了,疼得几乎麻木。

沈姝此刻才知道苏婉晴的孩子不是什么落魄举子的。

竟然是顾承昀的!!

“说到你父王,你以为他是怎么死的?”顾承昀温柔的扶上苏婉晴的肚子,声音却阴鸷得可怕,“那老东西每日喝的汤药被我换了慢性毒药。他死的那晚你守在祠堂祈福,我坐在他床前,看着他虚弱地喘着气,突然就觉得……该送他一程了。”

“你竟敢杀我父王,来人啊,来人。”沈姝怒目圆睁,无力的拍打着床榻的边缘,“春桃!王管家!”

“你说你那个丫鬟啊,那个贱丫头在你生产那晚就死了。哪个春什么,奥春桃,倒是衷心的很。”苏婉晴歪着头嘟着嘴,装作认真回想的样子,“当时她跪在地上求表姨母饶你和孩子一命,姨母把滚烫的药汤里浇在了她的脸上,生生烫瞎了她的眼睛,后来姨母就把他赏给路边的乞丐了,听说当晚就被玩死了。至于那个老管家,表哥给了他机会,他却不识抬举,现在啊,只能去狗肚子里找他了。”

“孩子?”沈姝情绪越发激动。

沈姝记得当时她生产完就晕过去了,醒来就被告知孩子是个死胎。

“瞧我,还没告诉您,您当时生下来的不是死胎,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呢,连稳婆都说从未见过刚落地就生得这般标志的娃娃,眼睛又黑又亮,可惜姨母亲手送她上路了,那孩子被捂住口鼻后手脚乱蹬,小脸憋得通红,可让人心疼了。”苏婉晴装作痛心的样子,脸上却满是幸灾乐祸。

沈姝喉咙呜咽,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血沫喷在苏婉晴白色衣裙上。

顾承昀嫌恶地看着沈姝的血,小心拽过苏婉晴,轻声道:“别被弄脏了衣服。”

苏婉晴却置若罔闻,自顾自地说道:“郡主嫂嫂,你父王死的那一晚我也在,那个老东西死的时候可真难看,像条老狗一样,扑腾了半天才咽气。我当时就在想,表哥怎么没把你叫过来,让你亲眼看看你那威风凛凛的父王,是如何像滩烂泥般死去的。”

苏婉晴看着沈姝的脸充满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