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走,昌北侯府还没人敢拦。

一路顺利的出了乌乐坊,沈云桉没急着回去,而是先去了街上开着的玉作,把摔碎的玉佩拿去修缮。

她当登上台阶进了里屋,就有人迎了上来,“女郎可是要修缮首饰?不妨拿出来小人先瞧一瞧。”

他见沈云桉的穿着定是个非富即贵的,虽然他们这里也接待过很多贵客,但有些客人的物件实在是非比寻常,放眼整个大盛朝都不一定找得到。

如若空缺处要找别的材料替代,需要先同主人打好招呼。

果然,等沈云桉从袖子中拿出来的时候,伙计的脸色犯了难。

玉佩通体呈现玄墨底色,却在光照下透出深紫绀青的幽光,如夜穹星河暗涌。

且是由“游丝毛雕”技法刻出,大盛朝掌握此等技法的人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此玉佩定是个极稀有之物。

竟然就这样碎了,伙计也忍不住感到惋惜。

沈云桉看出了伙计的难处:“可是修复不得?”

“这...姑娘实不相瞒,您这成分实在是稀有,小人们就算能勉强拼凑好,那也是有瑕疵的。”

“可会影响佩戴?”

“若是以一些银饰作遮挡和加固,应当是不成问题。”

但问题是,这样华贵之物,若是加以银饰作点缀,只会拉低了它的价值和品相,不知道这位姑娘愿不愿意。

哪知沈云桉爽快的答应,“好,此物对我甚为贵重,希望你们万分小心,修复好之后遣人送去桉舟坊的镇国公府上。”

伙计一听镇国公,当即脸色严肃了起来,慎重道:“原来是沈娘子,失敬失敬,小人这就为您去安排这事,绝对将您的事放在第一位。”

“不必,你们按部就班就好。”

伙计嬉笑着脸跑着离开,沈云桉就在大堂中坐着等了一会,这里装修朴素,大多是贵人家的仆从送来了东西。

若是遇到相熟的,还会躲懒相谈上两句。

沈云桉虽没故意去偷听,但话传到了她的耳朵里,还是会留下个印象。

“听说了吗,今年春闱放榜时可是闹了不少动静,谁能想到当今陛下膝下的二皇子竟然参加了这次科举,还夺了个榜眼。”

“能不知道吗,我们家女郎都快被他迷了魂了,说他身份尊贵还那样刻苦,还叫我们家郎君多学学。”

“二皇子从前也没传出过名声,竟是在悄摸干大事。”

“骇!珠玉在前,若不是崔家大公子毁了脸,三年前销声匿迹,估计也轮不到他。”

她旁边的人大惊失色,急忙给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小声提醒道:“这话还是不要乱说的好,事实摆在眼前,咱们尽管看就是了。”

众人的议论声沈云桉原本只当过个耳,不当回事,但一听到提及崔家大公子,她便有了兴致。

清河崔氏,是五姓七望中的望族之首,百年不衰,除此之外还有博陵崔氏、范阳卢氏、陇西李氏、赵郡李氏、荥阳郑氏和太原王氏。

在大盛朝,说到成功,最典型的情节就是中进士、娶五姓女,嫁五姓郎。

若是能娶到五姓人家的女儿,甚至是比招驸马还荣耀的事情。

大盛建国百年以来,只有当今最尊贵的长公主殿下做到了将二者的荣耀并存,把清河崔氏唯一的嫡长子招做驸马。

且生下了唯一的嫡长孙,也就是他们口中谈论的崔家大公子——崔知聿。

崔知聿自幼便才思敏捷,被崔家教养的更加才华出众,只要是有关他的故事,都能被京城有名的说书先生拿来说上一百遍还不厌烦。

只是两年前,他并无突出功绩,却被圣上赋予幽州都督之职,不用去外地任职。

却从未见他出面感谢过圣恩,甚至朝堂上从未见过他的身影。

外面的传闻是其三年前面部受损严重,各种良药却毫无作用,无法医治,严重影响常人观之,恐人见之发怵,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