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嬷嬷就站在门口,实在看不下去了才来为崔知聿求两句情。
“郎君已经知错了,看在郎君连夜赶路这么辛苦的份上,殿下您就原谅他吧。”
长公主一手端着茶盏,眉心不怒自威,她并未看门外跪着的身影一眼,垂眸瞧着杯中茶叶悬浮。
“他愿意跪,就让他跪着,本宫又没说不让他起来。”
“郎君也是一片孝心,知道自己三年前做得事不对,这才向您请罪来了。”
长公主撇茶沫的手一顿,骤然攥紧了手中之物,隐忍着心中怒火:“他也知道撇下本宫独自去参军做得不对,若是闹不好落得跟他爹一样的下场,本宫该怎么办?他有顾及着本宫的感受吗?”
“反正本宫这些年早就当他死了,有他没他到底都一样。”
胡嬷嬷知道长公主说得是气话,但却也不好反驳。
当年郎君十七岁的时候,留下一封书信告知长公主他要去参军,要守护大盛江山太平,就消失地无影无踪,只带着一个侍卫就去了边境。
长公主当时哭得是何等的撕心裂肺。
她前不久刚经历了丧夫之痛,若是儿子死在了战场上,她又该怎么去消化那些痛苦。
本该享受的是家庭美满的年纪,却要一个人守着偌大的长公主府整整三年,面对崔氏那边的质问,自己又要分心与那边周旋,内心是何其的煎熬。
两年前圣上给崔知聿赐下官职,她必须要瞒下他不在京城的事情。
对这件事情一拖再拖,靠着与圣上的姐弟情拖了好几个月,最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买通几处暗线,传出他烧伤毁容的传闻。
不至于担上欺君之罪,还能打消了众人的疑虑,只是苦了自己要称病两年。
崔知聿在外面已经跪了一个时辰。
现在正值正午,虽然太阳不毒,但被这么直直晒这么长时间,没有中暑也受了不少折磨。
长公主终于抬眼看向外面那一抹孤傲的身影。
终是不忍心地叹下一口气,语气不由自主带着点心疼:“这么多年不见了,倒是长高了不少,看着比以前瘦了许多。”
胡嬷嬷看长公主还是没放下慈母心肠,想求情但又不敢太直接,于是说道:
“殿下何不叫郎君进屋里来跪着,让您仔细看着清楚,也让郎君少晒一些,免得中暑了惹您心疼。”
“你少纵容他”,长公主不吃这套,做亲娘的此刻倒是比谁都心狠:“他不是去战场上历练了吗,连这点苦都吃不得,是去那边打酱油了吗。”
胡嬷嬷低下头,知道长公主没那么快消气,也就不再说话。
可长公主却话锋一转,将自己心里积压已久的想法说了出来。
“这么大了不是习文就是练武,也没时间相看别家女郎,照这样下去,何时才能生出一个孙儿来给本宫解闷。”
胡嬷嬷眼睛一亮,她恨不得拍一下自己的脑门。
自己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都忘记跟殿下说了。
“殿下,今日郎君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一个昏迷的女郎,听说还是郎君亲自抱着回来的,今日迎接郎君的那些崔家子可都看到了。”
长公主神色一僵,转头时神情由悲伤迅速转换为诧异。
“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本宫”,长公主迫不及待站起身,她说怎么感觉有点冷清,合着都瞒着她去看她儿媳妇了。
她急步匆匆就要赶过去,“现在人在哪?”
“就在咱们郎君的栖云苑内— —”
崔知聿看到母亲从大堂里面出来,神色还有些着急,以为是终于消了气,要扶他起来。
可一阵疾风从他身旁扫过,自己亲娘就这么略过了他,只给他留了一个背影。
崔知聿:“......”
“刚才我娘说什么?”
长风挠了挠头,道:“好像是问...人在哪?”
“人在哪...遭了,那是栖云苑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