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浴室。
她看向镜中的自己:
白嫩的肌肤,还没被紫外线晒得黢黑。
光洁的脖颈,还没有被铁链磨出的疤痕。
白皙的手指,还没有嵌着洗不净的泥土。
窗外传来汽车鸣笛声。
邓恩雅冲到窗边,看见周世泽正为邓萱拉开宾利车门。
阳光给他俊朗的侧脸镀上金边,宛如童话里的王子。
多完美的伪装。
谁能想到这副皮囊下,藏着要把她卖到非洲的恶魔?
“原来从那时候就开始演了...”她冷笑出声。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是邓萱“偶然”带她参加那场慈善晚宴;
是邓萱“无意”提及周世泽毕业于她向往的音乐学院;
甚至那场让她动心的雨中告白,都是邓萱提议去山顶看的流星雨。
镜中的自己脸色惨白如鬼。
邓恩雅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流冲刷过手指。
前世糙得跟老树皮一样的手指,现在光滑如初。
“恩雅,世泽来了。”邓萱在门外敲门。
镜中人眼眸深处燃着幽暗的火,应了声。
邓恩雅缓缓走出房门。
“恩雅,”邓萱甜笑着举起礼盒,“世泽特意托人从法国带了松露给你们。”
周世泽的目光落在邓恩雅身上,温柔极了:“昨晚你说想吃,我让助理连夜空运的。”
前世让她心跳加速的情话,此刻只激起一阵恶心。
“谢谢。”她强忍反胃接过礼盒,指甲在包装上刮出细痕。
这些拙劣的谎言,当初自己怎么就信了?
邓逸霖拉过妹妹的手臂,力道大得让她踉跄了一下。
“别让外公久等。”他冷冷扫了周世泽一眼,目光像在看什么脏东西。
“好。”邓恩雅顺从地点头,转头对邓萱露出乖巧笑容,“堂姐,你帮我招待世泽,我吃完饭就回来。”
邓萱红唇微扬:“没问题。”
车门关上的瞬间,邓恩雅浑身脱力般靠在真皮座椅上。
“你脸色难看得很。”邓逸霖单手打方向盘,“昨晚又熬夜看小说了?”
“哥哥,”她突然转头,“你以后别开车了。”
邓逸霖挑眉瞥她一眼:“好啊,那你开。”
邓恩雅咬住下唇,她确实不会开车。
“我,会学。”
邓逸霖嗤笑一声:“大小姐不是出入有司机就行?”他模仿着她从前娇气的语调,“哥~家里有司机我干嘛要学车~”
邓恩雅摩挲着安全带。
十岁那年。
父母去世后,大伯接他们兄妹同住。
伯母总是温柔地说:“恩雅不想写作业就不写”,“练琴太累就休息吧”,“女孩子不用学这么多”...
现在想来,那些纵容都是精心设计的糖衣毒药。
邓恩雅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外公说今天有重要的事宣布。”邓逸霖转动方向盘,“好像跟你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