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逸霖的目光从戒指移到妹妹脸上。
他声音发紧,“邓恩雅!你...手上戴的什么!”
邓恩雅语气淡淡,轻吐出两个字:“婚戒。”
随后,她从包里掏出红本,“我刚才去领证了。”
邓逸霖倒吸一口凉气,一把抢过结婚证。
怒不可遏地吼道:“结婚不是过家家!你能不能有点脑子啊!”
他额角青筋暴起,手指将证件边缘攥得发皱。
在邓逸霖眼中,周世泽就是个油嘴滑舌、心术不正的人。
妹妹跟他在一起,迟早要吃大亏。
她就是个傻白甜,单纯得像一张白纸,根本不懂人心险恶,肯定是被周世泽的花言巧语给骗了。
“周世泽跟你在一起就是图你的钱!你21岁了,你能不能清醒点!”
邓逸霖后槽牙咬得咯吱作响,手指几乎要戳到邓恩雅鼻尖。
“婚前协议签了吗?”
他冷笑一声,“肯定没签吧?晚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马上离婚!”
他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在走廊里来回踱步。
“我就该听律师的,早点把你名下那26%股份转走,现在好了,全便宜那个...”
“不是周世泽。”邓恩雅打断他。
“呃?”邓逸霖的骂声戛然而止,“不是周世泽?什么意思?”
邓恩雅伸手点了点他掌心里皱巴巴的证件:“自己看。”
邓逸霖慌乱地展开结婚证。
晴天霹雳。
他反复确认着结婚证上的姓名,“陆...陆西辞?!你那个娃娃亲对象?”
“嗯。”邓恩雅拿回证件,指尖轻轻抚平被他捏皱的边角。
“怎么回事?!”邓逸霖的声音在走廊里炸开,引得几个护士侧目而视。
他急忙压低音量,却压不住声音里的颤抖,“你给我说清楚!”
邓恩雅平静地将结婚证收回包里。
“中午和他吃饭,他问我要不要结婚。”她顿了顿,“我答应了,然后就去领证了。”
邓逸霖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血压飙升的眩晕感让他不得不扶住墙壁。
他盯着妹妹那张波澜不惊的脸,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你...疯了吗?”
邓恩雅轻声道:“哥哥,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邓逸霖抓住她的手腕:“你病了,还病得不轻!我带你去做检查!”
“我没病。”邓恩雅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用力挣脱开哥哥的手。
“你不对劲。”邓逸霖声音发紧,“从昨天开始就不对劲。”
他手指不自觉地发抖:“你知道这像什么症状吗?精神分裂,或者是额叶肿瘤导致的性格改变!”
走廊尽头,护士推着药车好奇地张望。
邓恩雅叹了口气,压低声音:“我只是...想通了。”
“想通什么?”
“想通谁才是真正对我好的人。”她抬眼,目光清澈得让邓逸霖一怔,“想通大伯一家是怎么把我养废的。”
邓逸霖的手僵在半空。
十一年前。
灵堂。
十岁的妹妹抱着父母的遗像哭。
他握着牛津大学的录取通知书,站在大伯面前据理力争。
“我能照顾好她。我会申请走读,可以...”
“胡闹!”大伯拍案而起,“你自己还是个学生,拿什么照顾妹妹?”
最终,邓恩雅被送进了大伯家,而他独自飞往英国。
每次通话,时间越来越短。
等他学成归来,那个会缠着他讲故事的小女孩,已经变成了满嘴“哥哥好烦”的叛逆少女。
把她送到大伯家,是他此生做的最大错误决定。
——
邓恩雅整理着被扯皱的袖口,“我没病,我很清醒自己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