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下的技术员已经连续工作了21个小时,调取了所有能调取的监控,公路卡口、加油站、集镇上的商铺摄像头……
追踪了半天,好不容易查到的那丁点儿线索,到了文山,居然又一次断掉了。
这女人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强的反侦察意识,完全不按套路出牌,专门搭乘各种货车,从一个县城到另一个县城都能倒换两、三辆车。
黑枭死死盯着电脑屏幕,心里头跟着犯嘀咕:这姑娘怕不是成精了?咋个说不见就不见,连根毛都没留下。
这单生意,比他想的要扎手得多。
“枭哥,”技术员封磊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文山那边监控少得可怜,出了镇子就跟瞎了一样。还有......”
“还有哪样?”黑枭的声音冷得像冰碴子。
“那边的人,根本不买账。”
黑枭冷笑一声,“啪”地合上笔记本。
他早该想到的,滇南这些山旮旯,手机信号都时有时无,更别说天网了。就算晓得大概方位,那些高科技玩意儿也派不上用场,只能靠人肉搜。
可人肉搜也有大问题。那些山里住惯了的老倌,一辈子没出过几次远门,个个都是死脑筋,给钱都不好使。
你问他们见没见过城里来的姑娘?他们要么憨笑装听不懂,要么直接摇头走人。
不是真没看见,是根本不想搭理你。山里人都怕惹事,更怕沾包。
再加上厉墨渊催得紧,这姑娘又鬼精得很,随便化个妆就能躲过监控。
黑枭点了根烟,深深咂了一口:“把进出文山的车,挨个给我筛一遍。”
封磊一脸为难:“枭哥,那边跑运输的都是本地人的面包车、拖拉机,莫说套牌车了,好多连牌照都没得......”
黑枭没吭声,盯着墙上的云南地图,眼睛死死盯着文山那片密密麻麻的山头。
没得监控,没得信号,连条像样的路都没得,那是连猎狗的鼻子都不好使的地方。
厉墨渊这个相好的,倒是会挑地方躲。
就在这个时候,他电话响起,是厉墨渊打来的。
黑枭叼着烟,懒洋洋地按下接通键:“查到了,你那只鸟儿落文山了。”
电话那头,厉墨渊的声音冷得像冰锥:“具体位置。”
黑枭吐出一口烟圈,笑声粗粝:“急啥子?合同只写了‘找’,不是‘抓’。”
他故意把最后一个字咬得极重,电话那头忽然陷入诡异的沉默。
黑枭眯着眼睛弹了下烟灰,忽然慢悠悠地开口:“这票买卖,比老子上次搞缅甸那批军火还费劲。”
电话那头,厉墨渊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怒火:“什么意思?说清楚!”
“文山那个鬼地方,监控探头比老子良心都少。”
黑枭随手把烟头摁在地图上,在那上面烧出个焦黑的圈,“就刚刚,我的人追到个寨子,连他妈的2G信号都时断时续......你那只鸟儿,要真钻进那鬼山窝子里,我的人就算把地皮翻过来,也未必能找到......”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厉墨渊冷笑着打断:“所以?你黑枭的招牌,要砸在一个女人手里?”
厉墨渊的这句话,像闪着寒光的利刃直直插进黑枭心脏,连带着他左臂的那道弹痕都似乎有些隐隐作痛。
他死死盯着地图上蜿蜒的等高线,突然咧嘴一笑:“老子是在教你,到了山里,就要讲山里的规矩。”
厉墨渊浑身戾气环绕,语气也变得森冷:“你他妈坐地起价,规矩呢?”
“规矩我说了算。”黑枭冷笑:“加三成佣金,再配十辆改装过的山猫全地形车。”
他一把扯开衣领,露出胸口上的狼头纹身:“72小时,老子让你亲眼看看,我是怎么把你那只小云雀,从凤凰窝里一根毛不落地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