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则是正在上药的胡清嘉。
张嘉敏在哪儿呢?
张嘉敏在地上跪着呢。
四夫人心疼女儿,恶狠狠盯着胡清嘉,几乎要将手里的帕子拧烂。
这母女俩的性子,还真是如出一辙。
府医见惯了大宅子里的这些事儿,此刻倒也不惊讶,手上稳稳当当给胡清嘉擦过药后,便向老夫人禀明情况:
“老夫人,胡娘子头上的伤没有破皮,只是有些红肿,擦几日药便无大碍了。”
伤的到底是脸上,老夫人多问了一嘴,“可会留疤?”
“八成是不会留疤的,”医者不说确切的话,“若是不放心,可以涂点宫里的雪肌霜,那药散淤也是极好的。”
闻言,老夫人颔首,命人请他离开。
府医离去以后,一位丫鬟端着蒲团进来,老夫人微抬眼皮看向胡清嘉,“三娘,你也过去。”
胡清嘉顿了一下,不太明白老夫人的意思,却也乖乖走过去,屈膝跪在张嘉敏身边。
俩人同时跪在厅堂中央,胡清嘉是规规矩矩低头跪着;张嘉敏还负着气,弓腰塌肩跪坐在那里,扭着头不肯看上首老夫人。
老夫人倒是不恼,眼神都没分给她一毫,只平淡说了一句:“若是忘了规矩,那便请嬷嬷到这里来再教一教。”
只一句话,便治得张嘉敏不敢再造次,慢腾腾跪直身子,老老实实将歪着的头摆正。
“五娘,你先说,今日究竟发生何事。”
张嘉敏原还有些怕,方才听府医说胡清嘉无甚大事,她才松了一口气。
此刻,她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道:“今日阿娘带我出门,在路上遇见了袁三哥哥,便放我和袁三哥哥一起去吃茶。”
“可吃着吃着,霜月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撞了袁三哥哥一下,而后很快又跑走了。袁三哥哥便开始问,霜月怎么不在我身边伺候了。”
“我哪里有脸同袁三哥哥说这事,自然是搪塞过去。”
老夫人适时插嘴问:“你没脸同袁三郎说什么事?”
张嘉敏低着头好一阵沉默。
过了许久,她才小声开口:“霜月她背着我勾引袁三哥哥。”
这话一出,老夫人还没说什么,四夫人便率先坐不住了,“好个小蹄子!竟勾引起主子来了?!这种事,你怎么不同你阿娘讲?这等狐媚子,合该一通板子给打出去!”
屋内没人说话,衬得四夫人声音愈发尖锐。
她拧着帕子还想说点什么,冷不丁瞥见老夫人的眼神,吓得她立时将嘴里的话全部咽了回去。
“所以你对霜月心生不满,连带着对你表妹也生了气,今日特意去悬光阁打你妹妹发脾气去了?”
“不是!”张嘉敏忍不住辩驳,身子前倾开始为自己解释,“我是去发脾气来着,可我不是朝表妹发脾气,我是想教训霜月的,一不小心才打了胡表妹!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