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注意她这边的萧慎衍心神一震。

到底是陆昭宁被罚了之后变了，还是她从前就是如此，只是自己因为太过讨厌她而没有发现，她的举手投足，居然有几分元昭的影子？

西无拧眉：“殿下，陆姑娘的丫鬟已经看到您在这了。”

萧慎衍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他当然知道。

只是眼前的饭变得有些索然无味，他看向对面那人：“漱玉到底怎么了？”

这几日，漱玉对他避而不见，让他心里难受的不行。

谢家两个兄弟的嘴里也问不出什么，他只能选择眼前这人了。

罗桓，谢家护院总管。

漱玉曾救了他的命，他对漱玉忠心耿耿。

提及此事，少年凌厉的眉眼间闪过一丝杀意，随后道：“四姑娘受了些委屈……”

“表姑娘在我们老太太寿宴那日污蔑四姑娘想要她的锦衣，还将四姑娘看中的下人给发卖了出去……”

说着，冷哼一声：“今日更甚，表姑娘拿走了陆夫人的体己钱，自己却在外头吃香喝辣，徒留陆夫人独自一人在府内落泪。”

萧慎衍听着，心中的躁火逐渐变成了怒火。

这陆昭宁简直可恨至极！

……

陆昭宁慢悠悠地吃着饭，直到余光瞥见了萧慎衍起身的动作，这才放下了筷子。

“走吧。”

墨玉慢半步跟在她身侧，疑惑地问：“姑娘不等绿意簪的掌柜送东西过来了吗？”

“他要是还没来，咱们去就成了，吃饱了我还坐着干什么？”

陆昭宁笑的明媚：“摆这么大的谱，真当我是谢家嫡姑娘呢？”

萧慎衍与罗桓下楼，正好就听见她这么一句话。

陆昭宁也看到了二人，脸上的笑不曾收起，懒懒散散地冲着他们点了点头，自顾自地离开。

“站住。”

萧慎衍总算开口了。

只是声音，很冷。

陆昭宁回头看他，眼神之中没有往日的爱慕与狂热，唯有散漫与……

不屑？

萧慎衍心头一惊，这眼神……

若非要形容的话，那就是看狗。

不是家养的宠物狗，而是一只脏兮兮的野狗。

“四殿下到底有什么话要说？”

看他久久不说话，陆昭宁也有些烦了，口气也十分不客气。

萧慎衍这才回过神来，压下心里的震惊，皱眉俯视她：

“你母亲外祖母为你郁郁寡欢，你竟还有脸面拿着你母亲的体己钱出门来给自己吃香喝辣大肆挥霍？”

“整个谢家让你搅得鸡犬不宁，身为女子，不孝长辈不敬姊妹，你实在是有失体统！”

霎那间，整个天香阁大厅寂静无声。

四皇子当众斥责女眷德行无状，这是什么概念？

大约是这女子从此就与汴京贵女圈绝缘的概念。

就在这时，绿意簪的掌柜也匆匆到了。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敏锐地察觉到了氛围不对，但现在货物有损，他更怕陆昭宁这姑奶奶发脾气，只能硬着头皮给萧慎衍见了礼，随后对着陆昭宁就开口：

“陆姑娘，陆夫人的衣衫已经改好，其他东西都给您包好送过来了就在您马车边儿上，只是……”

“您给谢老太太定的那套头面，上头的翠玉不小心让伙计磕碰了，小的已经赶忙命人重新定制了一套……”

陆昭宁倒没有如掌柜的预想中那样发火，只是问了要多久才会到货。

“要一个月后了。”

掌柜的抹了一把额上的汗。

“那到货了送到我府上。”

陆昭宁说完这句话就看向了萧慎衍，似笑非笑：

“四殿下刚刚说我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