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馍!热乎的——刚出锅~!”
清晨的豆腐挑子已经开始在各个村落拖着长长的尾音叫卖。
五月的天,正是农忙的时候。
榆树村的村民早起开始做早饭准备下地劳作。
村里的闲散老汉们三五扎堆,闲话家常。
“豆腐,卖豆腐的!”
有妇人叫住豆腐挑着,“哎,豆腐,来一块豆腐,再来两个馍。”
“好嘞~”
豆腐挑子笑着向妇人走来。
此时,林家的大门正开着,林家老奶奶扶着拐杖站在门前看自己的儿子林墨和大孙子林砚文读书,二孙子林砚武一手托着一块石头,头上还顶着一块石头扎马步。
那等着买豆腐的妇人和闲聊的几名闲汉子见此情景,都摇头调笑。
“这一家人,也不知道图个啥?”
“看见了吗?天天读,年年考,地里的活都丢给怀着孕的儿媳妇和砚秋丫头干。”
“砚秋丫头才六岁,上个月在地里摔了,差点没醒过来,听说是中暑了,再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没以前活泼了!”
“林家大孙子今年十二岁了吧?该考童生了吧?”
“对啊,他考童生,他爹这个童生也当了十年了,年年考,年年落榜。”
“百无一用是书生啊,还不如好好干点活实在。”
“谁说不是呢,这老林氏为了儿子和孙子的科举之路,可是苦了砚秋娘和林砚秋小丫头哦!”
“看那个小孙子,说是练好了基本功,以后要考武状元呢!”
在榆树村,林家一直都是大家饭后茶余后的聊天对象。
因为他家老林氏的执着,让儿子连考了十年,却依旧只是童生,现在大孙子又踏上了这条路,导致家里入不敷出,穷困潦倒。
“故至诚无息,不息则久,久则征,征则悠远,悠远则博厚,博厚则高明。博厚所以载物也,高明所以覆物也,悠久所以成物也。博厚配地……配地……”
林砚秋的父亲林墨,怀里抱着《中庸》,低头偷偷瞄一眼书籍。
林奶奶手里的的一节竹条快准狠的一下敲在了他的屁股上。
“哎呦!”
林墨一手捧着书,一手捂着屁股跳脚,“娘,我昨夜背会了的,莫打,莫打。”
林砚秋此时手里捧着刚在鸡笼里捡的两个鸡蛋往厨房去。
路过挨打的父亲身边,稍稍抬眼一看,便转身快走了两步。
看着就是不想再被她爹连累了的样子。
林墨叹息:这小棉袄有点漏风啊!
“奶,外面还有人看着呢,我先去关门。”
林砚秋快步到林奶奶面前,将鸡蛋塞进林奶奶手里,林奶奶怕摔了这两个金贵的鸡蛋,只能停住了准备再抬手的动作。
林砚秋径直走去门边,瞪了一眼门口那些张望着还想瞧自家热闹的人。
门外的人看热闹被抓现行,也不在意,反而嘻嘻哈哈的打趣林砚秋。
“砚秋啊,你奶又打你爹了,让你爹别读书了呗。”
“就是啊,让他跟着你娘去下地吧,整这些没用的东西干啥?又不能当饭吃。”
妇人一手托着豆腐,一手捏着馍,对着林砚秋显摆:“看看,这才是最实在的,读书能读来这些吗?”
林砚秋并不理会他们,只伸开双臂,将一左一右的两扇大门一合,将那些人关在门外。
转过身去,看着穷的只剩四面墙的家,怀孕已经六个月还在厨房忙碌的娘,以及只能捧起书本死读硬背的爹和大哥,想习武却只会扎马步的二哥。
还有——年仅六岁的她!!
“哎~”
林砚秋小大人一般的叹气:自己来到这里已经一个多月了呀。
没错,她穿越了。
因为奶奶的“望子成龙”,家里的活都落在了原主她娘萧红梅的身上。
可萧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