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

她想起床上那个男人濒死的模样,想起空空如也的米缸,一股破釜沉舟的勇气从心底涌起。

她打断了掌柜的滔滔不绝,声音冷静得带着一丝颤抖,却字字清晰:“五十两银子,一文不能少。”

掌柜的笑容僵在脸上:“五十两?姑娘,你这可是狮子大开口了!我这小本生意,实在拿不出这么多……”

“这棵参拿到州府的大药行,不止这个价。”

苏晚的目光落在人参上,语气平淡,“掌柜的是生意人,心里该有数。我急着用钱,不想到州府去折腾。五十两,一文都不能少。您要是收不了,我现在就走。”

她说着,作势就要伸手去拿那棵人参。

“哎,别别别!”

掌柜连忙按住她的手,但脸上依然带着商人的精明,“姑娘,五十两是州府的价格!我这小镇药铺,周转不易。这样,四十两!我再送你一些上好的伤药,你看如何?”

他话说得恳切,眼神却紧盯着苏晚的反应。

苏晚的心一沉,但她注意到掌柜按住她的手在微微发抖,而且他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人参超过一息。

他比她更怕这笔生意黄了。

苏晚稳住心神,缓缓抽回手,语气平静却坚定:“掌柜的,我看到您刚刚拿戥子时,用的是您抽屉最里面的那一方锦布,那布料是用来称量百年老参的。”

“您心里比我清楚它的真正价值。我去州府,最多是多花两天时间,而您错过了,可能十年都再遇不到。五十两,这是我最后的价钱。”

掌柜的脸色一变,知道眼前这姑娘不好糊弄,这才咬牙道:“成!五十两就五十两!”

他转身从柜台最深处的钱箱里,取出五锭十两的银子,用一块布包好,推到苏晚面前。银子到手,苏晚悬着的心才彻底落了地。

她将银子揣进怀里,那沉甸甸的重量,是她活下去的底气。

“另外,我还要抓药。”

她没有离开,而是报出了一串药名,“金银花、连翘、蒲公英,各要二两。上好的止血散再来一瓶,还有干净的棉布,也给我来两卷。”

这些都是她昨夜翻遍脑海,才想起来的治风寒和外伤的常用药。

“好嘞!”

掌柜的此刻看苏晚,简直像看财神爷,手脚麻利地开始抓药,一边包还一边奉承,“姑娘也是懂药理的人,这些药配在一起,清热解毒,对付风寒发热最是管用!”苏晚没有理会他的奉承,只静静等着。

拿了药,揣着银子,苏晚走出了回春堂。阳光落在身上,驱散了些许阴冷,她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怀里的东西,脚步坚定地走向了街市的另一头。

她先去了米铺,买了一小袋精米,又买了盐和一小壶油。

当那雪白的米粒从老板的斗里倾泻而下时,苏晚的心底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踏实感。

提着这些东西,她最后才走向街尾的肉铺。

肉铺的案板上已经空空如也,一个膀大腰圆的屠夫正在用热水冲刷着案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老板,还有肉吗?”

苏晚问。屠夫正用热水冲刷案板,见到苏晚,只是瞥了一眼她身上的穷酸衣裳,便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肉卖完了,收摊了。”

苏晚的视线越过他,落在了案板下一个腥气扑鼻的木盆里。

那里面是几根剔得干干净净的大骨头,和一堆混杂的猪下水。

一股热气涌上她的脸,让她感到些许难堪。

她知道这是被人丢弃的东西,也知道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看到这些,恐怕会露出比看到那碗粥时更嫌恶的表情。

可她怀里的银子,每一文都要用在刀刃上。骨头能熬汤,下水处理干净了,能救命。

活下去,比任何体面都重要。她指着木盆,声音很轻,却很坚定:“那些,我都要了。”

屠夫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嗤笑一声:“那些下脚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