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破釜沉舟的尖锐。

她端起灶上温着的一碗稀粥,快步走到床边,重重地往那缺角的木桌上一放。

“砰”的一声闷响。

“吃了它,赶紧滚蛋。”

萧景延的视线没看那碗粥,死死锁在她的脸上。

滚蛋?

他登基六年,从没人敢对他用这个词。

阴鸷的杀意在他眼底一闪而过,周身的气压骤然降低,属于铁血帝王的威势尽数倾泻而出。

苏晚被这股气势压得呼吸一窒,脸色发白,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可就退了这一步,她反而站得更直了。

怕有什么用?横竖都被系统和这个男人拿捏,不如硬气一回!

“看什么看?”她梗着脖子,直直迎上他那双能冻死人的眼,“我说错了?这是我家,我救了你,没问你要钱就不错了,你还想怎么样?”

萧景延看着眼前的女孩明明怕得浑身都在发抖,可那双眼睛里却烧着一股不肯熄灭的倔强火焰。

更让他费解的是,她的顶撞和怒气,非但没引爆他体内的暴戾,反而像一阵风,吹散了他心头因伤痛和警惕而升起的烦躁。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情绪被一个陌生人轻易影响,这让他感到失控。

他的视线从她脸上移开,落在那碗粥上。

灰色的陶碗里,是清汤寡水的米粥,几粒米花在浑浊的汤里浮沉,碗边还有一道陈年的裂纹。

萧景延毫不掩饰自己的嫌恶。

他有重度洁癖,入口之物都要经过数十道工序检验,所用餐具更是名贵至极。

这东西,连猪食都不如。

“拿走。”

他冷冷吐出两个字,不带半分商量的余地。

“你!”苏晚气得胸口起伏,她指着那碗粥,“你都快死了,还挑三拣四?这是我最后一点米,不吃就饿着!”

“我说,拿走。”

萧景延重复了一遍,语气里的不耐烦加重,再次抬眼,冰冷的视线像刀子一样刮在苏晚身上。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粥的热气袅袅升起,模糊了他们之间剑拔弩张的对峙。

“我说,拿走。”

萧景延看着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女孩,看着她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眼,再次吐出冰冷的字句。

每个字都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如同金口玉言的圣旨。

苏晚的心脏因为恐惧和愤怒而剧烈跳动。

她知道,自己再多顶撞一句,这个男人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拧断她的脖子。

可那股被逼到绝境的倔强,却像疯长的野草,死死撑着她。

她什么都没了。

父母,家,甚至连命都攥在那个喜怒无常的系统手里。

凭什么,她还要受一个陌生人的气?

他不想吃?

好。

苏晚的视线从他冰冷嫌恶的脸上,移回到那碗粥上。

她的肚子,也正不合时宜地发出空洞的抗议。

这是她最后的一点米了。

在萧景延愈发阴沉的注视下,苏晚忽然端起了那碗粥。

萧景延眼底闪过一丝轻蔑,以为她终于要屈服了。

下一秒,他瞳孔骤缩。

苏晚没有退缩,也没有把碗拿开,而是仰起头,将那粗糙的碗沿凑到了自己唇边。

她闭上眼,喉咙微动,咕咚咕咚地,将那碗清汤寡水的稀粥,一滴不剩地喝了下去。

温热的米汤滑过干涩的喉咙,抚慰了空空如也的胃,也浇熄了那股烧得五脏六腑都疼的怒火。

安静的屋子里,只剩下她吞咽的声音,清晰,且刺耳。

萧景延彻底愣住了。

他见过阿谀奉承,见过卑躬屈膝,见过舍生忘死,却从没见过敢在他面前如此行事的人。

这是挑衅。

最直接,最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