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他的声音很轻,像羽毛划过水面轻抚。
“对不起。”对面的男声疲倦的沙哑,隐隐约约能听到汽车引擎的嗡嗡。
沈唯一垂眸看了眼手机十点五十八,马上十一点,陆昭宇还在外面。
这个时间正常来说陆昭宇已经下了飞机,到酒店休息才对。
“你说什么对不起...”沈唯一有些迷茫,但也不想多问,跟陆昭宇少说话就对了,免得漏的越多,把柄都被捏在人手里。
他已经吃过一次亏,再不敢对这人掏心掏肺。
“到了津港就好好休息,我也要睡了,阎乘知的事,别为阎晟。”
沈唯一话音默了两秒:“桃澄言的话你也别放在心上,他随口说的。”
“嗯。”听筒里的男声低哑,接着传来 一声关门声,“少爷...”
沈唯一皱了皱眉,像是没料到陆昭宇会这么好说话,但他刚刚好像听到了赵肆的声音,又不确定,正想听的再仔细些。
“乖,晚安。”只听得陆昭宇低柔的声线,音调缓慢。
“喔...晚安。”沈唯一挂了电话,心跳止不住的振动,在床上抱着被子翻来覆去。他打开了99+的红色聊天框。
大多都是未接通的视频,语音电话。
【陆昭宇:等我回去。】
沈唯一莫名感觉后背发凉,总有种陆昭宇早晚要跟他算账的预感。就像上辈子被毫无预兆的抓进燕青阁的地下室,承受无尽言语和精神上的侮辱。变成谁都能踩一脚的抹布,那里的佣人,保镖,都不把他当人看。
喂狗的冷饭给他,那时的他确实像条狗一样翘着尾巴给陆昭宇/操。
那时他还爱着陆昭宇,那时的他还不甘心,还抱有幻想,所以才会...死的连条狗都不如。
沈唯一攥着手机的指尖发凉,寝室的灯灭了,桃澄言最后一个关上电脑爬上了床。
银碎的月光照亮白瓷地砖,夜很安静,又不平静。
市中心医院的长廊亮着白炽光线,拐角尽头的病房里躺着瞠怒瞪圆了眼睛的阎乘知。
赵肆站在门边,双手背在身后,一身西服没变样,脊背挺得依旧笔直,方寸的头顶比门框还要高出半截。
陆昭宇拽着阎乘知的头发,手背上的青脉鼓起下面盘绕着隐约而见的血丝,用力的指节都在颤抖。
他像是不满意少年眼底的愤怒,扯着发丝猛地砸向床头,
“咚!”
“啊-!”
直到少年脸上露出痛苦扭曲的表情,他才满意,那双深沉如幽潭的墨眸冰凉,上下齿牙厮磨,磕碰,压出的嗓音凌厉,“你,跟他说什么了?”
“一个字一个字,说清楚。”
“咚咚-!”
陆昭宇每停顿一次,手上更大力的抓着阎乘知的头往床头撞。
阎乘知早已尖叫的哑了嗓,右手打着绷带,脸肿成猪头,青紫交叠红痕下的五官面目全非。
疼在身上,少年才知道害怕,身体抖成筛子,眼神一下变得清澈,语气低声下气的求饶,
“我错了,陆哥,我再也不敢了,沈唯一,沈唯一没受什么伤,真的,我没伤到他...我没有。”
“是吗?赵肆。”
“少爷,他打了沈少爷的手背,我才出手。”赵肆语气冷硬,依旧是没什么感情,面部肌理纹丝未动,还是严肃的紧绷。
“不是!没有...你听我解释,沈唯一,他扇了我..两巴掌。我气不过...”
陆昭宇冷冽的黑色眼珠仿佛早已洞察:“是么那他为什么动手,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说了什么?”
说到这阎乘知喉咙梗住,像卡了鱼刺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眼瞳无意识乱转,躲避视线,龇牙嘶痛的表情一下慌乱。
招这架势,他不敢说。
“啊-!”头发连接着头皮要被撕开,他被一股大力甩到床下,男人一脚踹在他的肋下,阎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