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2)

林夏与秦野的交集,始于毕业那年的教师节校友活动。

操场上飘着桂花香,她穿着帆布鞋跑着接抛来的篮球,鞋带不知何时松开,在水泥地上拖出细碎的声响。转身时差点被绊倒,却撞进一个带着粉笔灰气息的怀抱——秦野伸手扶住她的腰,又迅速收回,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小心。””那声音里混着操场上的喧闹,却又格外清晰。

她站稳时,他的手已经收回,指尖掠过她腰间的布料,留下一片极浅的温热。

“鞋带松了。”他低头看着她的脚,喉结轻轻滚动。

林夏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自己的鞋带像两条慵懒的蛇,蜷在水泥地上。他蹲下身的动作很慢,膝盖微屈时,后颈的碎发扫过衣领,露出淡青色的发茬。指尖触到鞋带的瞬间,她忽然屏住呼吸——男人的肩膀微微弓起,脊背线条流畅如春日里的柳枝,在阳光下投下柔和的阴影。

“好了。”他抬头时,指腹轻轻蹭过她鞋尖。林夏望着那枚工整的蝴蝶结,喉咙发紧——他耳尖红得透亮,眼睛里盛着暮色初合的温柔,像极了他曾在办公室为她调暗台灯时的神情。

“蝴蝶鞋带,配你正好。”他声音低哑,带着晚自习后走廊的静谧。这句话像颗小石子投入心湖,涟漪扩散时风卷起操场的落叶,她望着他半蹲在尘埃里的身影,忽然读懂了那些藏在蜂蜜水、错题本、投影仪维修里的温柔。原来心动从不是骤雨,而是春日里持续的微风,在某个瞬间让她忽然愿意相信:眼前这个会为她系蝴蝶结的男人,或许能接住她所有的狼狈与柔软。

第二天傍晚,便利店的冷柜亮着暖光。他忽然单膝跪地,从裤兜掏出个薄荷糖铁盒——里面躺着枚银戒,戒面刻着极小的“L”和“Q”。“好。”她伸出手时,铁盒里的薄荷糖滚了出来。秦野慌忙去捡,却碰倒了身后的牛奶箱。两人蹲在地上收拾时,他忽然笑出声

第三天早上,林夏站在民政局门口,盯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秦野的手表在她腕间晃荡,表带太长,是今早他帮她调的——金属扣硌着皮肤,像道不疼不痒的伤口。他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色衬衫,领口别着她大二手工课做的木质领针,针脚歪歪扭扭,却被他郑重地别在心脏上方。

“准备好了吗?”秦野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手指在她身后虚悬着,始终不敢触碰。

结婚证递来时,林夏的指甲掐进掌心。照片上的自己眼神空洞,嘴角抿成直线,而秦野笑得温和,眼角细纹里盛着笨拙的欢喜。走出大厅时,阳光晒得人发晕,她摸出藏在袖口的信封,指尖摩挲着“陈砚收”三个字——信纸前晚被泪水泡皱,“我结婚了”四个字凸起重叠,像道结痂的疤,毅然投进了邮局的邮递筒里

“先去吃点东西吧。”秦野抬手想替她挡太阳,又怕冒犯似的收回手,转而摸出颗水果糖,“你喜欢的橘子味。”糖纸在他指间发出清脆的响,她却想起陈砚总在她书包里塞薄荷糖,说“提神”。

婚后的每个清晨,秦野都会把温热的蜂蜜水递到林夏掌心。

他总说“早起喝杯蜜水养胃”,玻璃杯外壁凝着细小的水珠,像极了他每次看她时,眼底泛起的温柔。

晚饭后散步时,秦野总会特意绕开学校那条路。

他说“那边路灯太暗”,实则是知道她曾和陈砚在那条路上数过梧桐叶。深秋的夜风卷起落叶,林夏踩在枯叶上,听着秦野讲班上学生的趣事她被逗得轻笑。

深夜改稿时,秦野总会悄悄往她保温杯里添枸杞。

“这次是宁夏的枸杞,”他把杯子推过来,“听说那里的最好。”林夏望着杯中浮沉的枸杞,突然想起陈砚熬夜做实验时,总让她“多喝枸杞水”。汤匙碰到牙齿发出轻响,甜味在舌尖蔓延,却差点被呛。

但有些瞬间仍会突如其来地攫住她。

某个周末午后,他们窝在沙发上看纪录片。屏幕里闪过航天器发射的画面,火箭尾焰照亮天际的刹那,林夏忽然心悸。秦野的手指正轻轻敲着她手背,而她脑海浮现出大二是在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