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供销社,沈幼宁又去了一趟副食品店,将手里的油票全花了出去,又买了油盐酱醋,八角干辣椒之类的调料。
这时候的盐都是粗盐,酱油,醋和菜籽油这样的液体调料大多是需要自备容器的,沈幼宁手里没有,于是又花钱买了几个油桶,酱油和醋则是买了带瓶子的。
付了钱,售货员便拿了打油的容器,从一个大缸子里面舀油出来,沈幼宁瞧着稀奇,目不转睛盯了好一会儿。
打油的容器是竹子做的容器,叫“竹提子”,除了是容器,同时也是量器,有一两的,二两的,半斤的和一斤的。
自然,除了油缸子,店里还放着好些大缸子,里面装着酱油,醋,豆瓣酱等调料,沈幼宁瞧了一会儿便有些嫌弃,怎么给她打油的,这动作慢得跟七老八十手脚不灵活的老人,看看人一旁打酱油的,手脚那叫一个麻利。
她心里正腹诽着,倒是一旁等着打酱油的大妈已经破锣嗓子一般嚎叫了起来,掐着腰,对着售货员就是一顿口吐芬芳。
沈幼宁立刻竖起了耳朵,一脸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看着大妈,听了好一会儿才知道两人在吵什么。
原来这打油也是有讲究的,这时有句俗话叫做“紧打酒,慢打油”。
意思是在打酒、酱油之类的比较稀的液体时,要是提起来的动作太快,液体里容易起泡沫,这样打到容器里面的,一斤实际上只有八九两。
相反,在打油的时候,因为油比较粘稠,提起来的时候还在不停往外溢出,这时候要是动作太快,打到容器里的,一斤则要多出个半两一两的。
显然,售货员这是耍滑头呢,沈幼宁估计,店里的员工平时应该没少这样干,没见那个打酱油的售货员被大妈揭穿之后,便一脸心虚地大声嚷嚷,而那个给她打油的,不知不觉也停了手里的工作,脸色也难看的很。
不过显然大妈是个彪悍的,惹急了还说要去举报红袖章,最后还惊动了副食品店的一个领导,在说尽好话并且自掏腰包白送了大妈一大瓶酱油之后,这事儿才算完。
不过大妈离开的时候,嘴里依然是骂骂咧咧的。
这会儿天色已经不早了,副食品店门前,只有沈幼宁和大妈两个顾客。
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沈幼宁沾了大妈的光,也得了些封口费。
就见大妈走后,那个给她打油的售货员,动作那叫一个利落,竹提子都快挥出残影了。
等到从副食品店离开,沈幼宁掂了掂手里的油桶,估摸着能多个二两左右,高兴的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要知道现在食用油供应之紧张,每人每月的定量也只有三两而已。
她这看了一场好戏不说,还白白多得了大半个月的食用油,这样的好事儿,怎能不让人开怀?!
沈幼宁笑眯了眼,蹦蹦跳跳去了粮站。
话说这年头,要是给热门工作给排个名次,沈幼宁敢说,粮站要是排第二,那第一肯定是空悬了,其热门程度,就连供销社也赶不上。
沈幼宁走到粮站的时候,就见即便是快到下班时间了,粮站门口依然排着不少的人,沈幼宁排了好一会儿才轮到。
运气挺不错的,这个时间点了居然还有细粮,沈幼宁买了二十斤大米,将小姑寄过来的细粮票花了个一干二净。
粮站的大米价格都是统一的,一等品价格两毛三分钱一斤,二十斤也才花了四块六。
粗粮票也寄过来了十斤,沈幼宁一起用了,她空间里的玉米还有一段时间才能成熟,这些就当成她下乡后明面上的粮食,她总不能顿顿大米白面,太扎眼了。
沈幼宁前世其实还挺喜欢吃粗粮的,有段时间为了减肥,更是顿顿杂粮饭,只是这个时代的粗粮和后世的完全不是一个概念,这时候粗粮都剌嗓子的很,她真心吃不惯。
照旧走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将粮食和油偷渡进空间,沈幼宁又去了趟国营菜市场,蔬菜水果,肉食水产品都集中在这里。
小地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