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紧紧地依偎在他怀里。
陈最这才微微松开了些禁锢的力道,但手臂依旧稳稳地环着她。
他抬起手,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抹去她脸颊上残留的泪痕。
动作带着一种与他冷硬气质截然不同的温热。
“送你回家。”
池潇潇缓慢摇头,抬起红肿的眼睛,声音因为哭泣而沙哑,却异常清晰。
“不…我想先去学校,晓宇的东西…都还在宿舍里。”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喉咙的哽咽。
“我想,去帮她收拾好,寄回她家里,女儿留下的东西,哪怕是一点点,应该也能给她父母,一点安慰吧?”
她的话断断续续,带着浓重的鼻音,眼神里却充满了执拗的坚持。
陈最沉默地看着她,她脸上泪痕未干,苍白憔悴,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但那眼神闪烁的微光,是一种近乎虔诚的责任感。
那是她作为辅导员,对逝去学生最后的一点责任,也是她试图抓住的、能给予那对悲痛父母一丝渺茫慰藉的稻草。
他没有再劝说,只是几不可察地收紧了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在传递一种无声的支持。
松开,动作自然地揽着她的肩,带她走向停在路边的黑色SUV。
小心把她安置在副驾驶,他上了车,没有立刻开走。
俯身从中央扶手箱里拿出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拧开瓶盖,递到池潇潇面前。
“喝点水。”
他的声音比刚才缓和了些。
池潇潇愣了一下,顺从地接过水。
冰凉的液体滑过干涩灼痛的喉咙,带来一丝短暂的清明。
她小口喝着,目光茫然地落在车窗外流光溢彩的城市夜景上。
路灯,车灯,霓虹灯……
交织成一片流动的光河,喧嚣而陌生,与她此刻内心的荒芜形成刺眼的对比。
陈最启动车子,平稳地汇入晚高峰拥挤的车流。
车内一片沉寂,只有引擎低沉的轰鸣和窗外模糊的城市噪音。
他专注地看着前方缓慢移动的车尾灯,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却微微用力,透露出他并非表面那般平静。
眼角余光始终留意着身旁的人,看到她喝了几口水,虽然依然沉默,但身体没有那么僵硬了,眼泪也暂时止住了,他才轻微地松了口气。
“是交大吗?”
他打破了沉默,声音在封闭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
池潇潇从恍惚中回过神,轻轻点了点头:“嗯,闵行校区。”
陈最没再说话,只是微微调整了导航路线,车子在拥堵的车流中缓慢前行。
过了许久,车子才终于驶入交大闵行校区的大门。
夜晚的校园比白天安静许多,路灯在梧桐树光秃的枝桠洒下昏黄的光晕。
池潇潇出示工作证,跟门口保安简单说明了情况,保安显然认出了她,没多问就放行了。
黑色suv停在女生宿舍区的林荫道旁。
四周顿时陷入一种宿舍楼特有的、带着女生们低声笑语和洗漱声的静谧。
池潇潇解开安全带,准备推车下门。
“需要帮忙吗?”
陈最的声音响起,目光落在宿舍楼灯火通明的入口。
池潇潇动作顿住,摇摇头。
“现在是晚上,女生宿舍…你不方便进去。”
她停顿了一下,补充道,
“我找她班长和室友帮忙就好。”
陈最点点头,没有坚持,“好,我在这里等你。”
池潇潇推开车门,夜风裹挟着校园特有的草木气息扑面而来,让她混沌的脑子又清醒了几分。
陈最看着她的背影消失,才缓缓收回目光。
他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因长时间紧绷而有些酸胀的眉心。
沉默了几秒,他降下车窗,夜晚微凉的空气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