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早上,我会带她过来正式做笔录。你这边继续全力联系死者家属,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
“好的陈队!我明白!”
李儒立刻点头。
目光又忍不住瞟向陈最怀里的池潇潇,带着点‘我懂我懂’的了然和掩饰不住的吃瓜兴奋。
这三更半夜的,陈队亲自抱着人离开…
啧啧啧,信息量巨大啊!
他强忍着八卦的冲动,目送着陈最半抱着池潇潇,一步步走出大门。
持续了一周的阴雨天,深夜的风带着点寒意,池潇潇身体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地往陈最怀里更紧地贴去。
陈最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着风,快步走到停靠的车前,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动作轻柔的将人放了进去,替她系好安全带。
那件属于他的外套依旧紧紧裹在她身上。
陈最坐上车,车内没开灯,只有仪表盘发出幽蓝的光,映着他线条冷硬的侧脸。
他侧过身,看着旁边蜷缩成一团的池潇潇。
声音放得很低,带着试探,“池潇潇?”
池潇潇像是没听见,目光茫然地落在车窗外的虚空。
“你家在哪?”
陈最耐心的又问了一遍,声音清晰了些,“我送你回家。”
“……”
池潇潇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嘴唇微微翕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她的思绪似乎还停留在那推床上,对‘家’这个概念反应迟钝。
“池潇潇,告诉我地址。”
陈最的声音沉稳,带着一种引导的意味,
池潇潇的目光终于聚焦了一点,转向他,眼神里充满了茫然和无助,像迷路的孩子。
陈最静静等了一分钟,车内一片沉寂,他不再询问,果断发动了车子。
黑色的车平稳地滑出了警局大院,汇入凌晨空旷寂寥的城市道路。
路灯的光影在车内忽明忽灭,掠过池潇潇苍白的脸,也掠过陈最紧握方向盘,指节微微用力的手。
他没有问,也没有解释去向。
车子最终驶入了一个安全严密,环境清幽的高档小区。
陈最将车停在车位,解开安全带,绕到副驾驶。
池潇潇歪着头,已经陷入了浅眠,但眉头依旧紧紧蹙着,即便在睡梦中,身体也带着一种防备的紧绷。
陈最俯身,小心翼翼地解开她的安全带,一手穿过她的腿弯,一手托住她的后背,微微用力,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她的身体很轻,抱在怀里几乎感觉不到什么重量。
陈最的动作极其平稳,抱着她走向电梯间,刷卡,上楼。
池潇潇只是在他怀里无意识地蹭了蹭,发出几声模糊的呓语,并未醒来。
电梯到达13楼,陈最抱着池潇潇走进了他家。
他的家是典型的单身男人居所,装修风格冷硬简洁,以黑白灰为主调,线条利落。
一尘不染,却缺少烟火气,显得有些空旷冰冷。
他将池潇潇直接抱进了主卧。
主卧的陈设同样简洁,一张宽大的深灰色床铺,线条硬朗的床头柜,再无多余装饰。
他动作轻柔地将她放在床上,拉过舒适的空调被,将空调调到适宜的温度。
他走进主卧的浴室,打湿了毛巾,轻轻地十分认真地擦拭她满是泪痕的小脸。
做完这一切,他站在床边,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线,静静地看着床上熟睡的人儿。
卸下防备和惊恐,她的睡颜显得格外脆弱和安静。
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入一小片阴影,唇上还残留着之前被咬破的淡淡血痕。
陈最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重新将这张跨别九年的脸深深记在自己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