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了,顾厅长。”她喃喃道,“我连下个月的饭钱都不知道从哪来。每天在单位笑着做材料,回家却只想把自己埋起来。”
顾砚深静静看着她。
他眼里有一种极淡的复杂情绪,藏得很深,但那一刻,她仿佛看懂了。
不是怜悯。
也不是好奇。
是一种……不知何时开始的在意。
“林溪,”他开口,声音低沉,“你别怕。你会熬过去的。”
这一句,比所有安慰更像一根撑伞的骨架。
林溪眼前一黑,终于支撑不住,头歪在一旁,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凌晨一点半。
顾砚深扶着她走出清吧,秘书已将人送走,司机将车停在路边。
他沉默地把她抱上车,一路无言。
林溪睡得很沉,酒意混着疲惫让她整个人像脱了壳的海螺,紧缩在副驾驶座上。
车停在城西一处高档小区,是他名下闲置的空置公寓。
他把她抱下车,指纹开门进屋,把她轻轻放在客卧那张柔软的床上。
倒好水,放好垃圾桶,关掉灯。
他转身准备离开,刚走到门口,身后却传来细微的声音。
她靠在床头,神志半醒,唇角微微开合,像在说话,又像只是梦呓。
“别走……”
林溪像梦呓一样开口,抓着被角,眼角还挂着泪痕。
顾砚深站住了,停了一会儿,轻声问:“你醒了?”
她睁开眼,迷迷糊糊地看着他,眼里全是醉意和疲惫:“你刚才说,别怕,是吗?”
他点头:“我说了。”
“那……你能不能,陪我一会儿?”
顾砚深看着她。
那一瞬间,他眼中那些年训练出的自律与界限,仿佛被一点点推开。
他走回来,坐在床边。
林溪靠过去,抱住他,眼泪湿了他的肩膀。
“就一会儿……”她轻声说,“我真的撑不住了。”
顾砚深站在床边,本想起身离开。
可那一声“别走”,像细钩一样,从她口中勾出,又悄无声息地钩进他心口。
他看着她,头发散乱,脸颊泛着酒后的红意,像一团不安分的火焰,在这沉寂的夜色中跳动。
“你很热……”她轻轻呢喃,手指无意识地碰到他手背,像一只落下的蝴蝶,颤了一下。
顾砚深握住她那只手,试图拉开些距离。
她却反手抱住了他。
“你说了,别怕。”她抬眼看他,眸中泛着雾,“那你能不能……再靠近一点点?”
顾砚深的呼吸沉了下去。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对一个学生起这样的心思,可这一刻,她太脆弱,太坦白,又太美。
不是外貌上的美。
是那种被现实一层一层剥开的倔强里,藏着的求生欲和……渴望被安慰的温度。
“林溪,”他嗓音低哑,“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她点头,眼角的泪痕还没干,却露出一个安静的笑:“我知道。可我现在……只想有人抱我一下。”
顾砚深最终,低头吻住了她。
像一场注定要失控的风暴,悄无声息地,席卷了整个夜晚。
他的动作一贯克制,却在她手指蜷住他肩膀的那一瞬,破了防。
她睫毛轻颤,像一只被惊扰的小鹿,偏又主动凑近,把自己交到他掌心。
空气温度渐渐升高,一切都像是沉默中发生的约定。
他轻轻吻她的额头,像回应她所有的委屈与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