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火气,抬着下巴道:“我可是北影厂的职工,赶着去上班的,耽误了厂里的事你担得起吗?”

苏染染点点头:“哦,北影厂的啊。”

林美娟以为她怕了,得意一笑:“知道就好,让开。”

“哦?北影厂的啊,那可真是了不起。不过请问,你北影厂的职位是厂长还是副厂长?还是只是个打杂的?”苏染染却忽然笑了:"而且北影厂的就能插队?那要不要我去问问你们厂长,厂里是这么教育职工的?"

苏染染话音刚落下,人群中立马就有人出声。

“她能有什么多大的职位啊,就是道具组里面打杂的而已。”

“就是,整天拿着自己北影厂的身份在这里说事。”

“就是啊,以为自己长的稍微漂亮一点,就了不起了。”

“就是,每次来打水都插队,这下好了,碰上硬茬了,没有人让她了,现在我倒要看看她怎么办。”

林美娟一噎,随即恼羞成怒的指着苏染染道:“关你屁事!你自己哪个单位的?敢在我的面前指手画脚的!”

苏染染:“待业。”

原主辞去了供销社的工作,现在确实是待业。

林美娟一听,顿时乐了,嘲讽道:“都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还不工作还待业?而且我看你眼生的很,该不会是刚从监狱放出来的吧?”

苏染染还没开口,张妈怒喝,“你瞎说什么呢!”

“你嘴皮子放干净点!”

苏染染冷冷一笑,“监狱?待业的人就都是从监狱放出来的?”

“现在全国有上千万待业青年,光我们京都就有四十万,这么说,我们这些待业青年都是从监狱放出来的了?!”

“不知道哪个监狱能容纳这么多人!”

这顶高帽子一戴,林美娟的脸色瞬间变了。

周围排队的人顿时也骚动起来,因为这会儿京都城里,每三户人家里就有一户家里有待业青年的,苏染染把高帽子戴给林美娟,瞬间,这些人对林美娟都拉下了冷脸。

“林美娟,你特么的嘴巴里吃屎了,竟然敢说待业的人是从监狱里出来的!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找你妈理论理论,问她怎么教出个你这样的货色女儿!”

“就是,北影厂了不起啊?插队还有理了?还看不起待业青年!”

“林美娟人家长得漂亮,可以用漂亮干很多事,家里没有待业青年,当然瞧不起我们了!”

林美娟被怼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嘴唇翕动了几下,似乎想反驳,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词。她的手紧紧攥住红色桶的提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你、你少在这儿给我扣帽子!"她的声音有些发颤,明显底气不足。

她明明只是说苏染染面生,外加又待业,又因为苏染染长得竟然比她还好看,她嫉妒心作祟,外加平日里嚣张惯了,就顺口说出了那话。

没想到被苏染染钻了空子,戴了顶高帽。

苏染染慢条斯理道:“要不这样,我明天去你们厂里,找你们领导聊聊,看看北影厂的职工是不是都这么威风,随便插队还侮辱待业青年是从监狱出来的?”

林美娟一听,顿时慌了。她虽然平时仗着漂亮在厂里有点小特权,但真要闹到领导那儿,她可吃不了兜着走!

“你、你别胡说八道!”她声音已经开始发虚。

正吵着,街道办的负责人闻声赶来,皱眉道:“怎么回事?吵什么吵?”

苏染染立刻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条理清晰,句句在理,最后还补了一句:“这位同志不仅插队,还公开侮辱待业青年,影响极其恶劣,我认为应该给北影厂写封反映信!”

街道办负责人一听,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现在整个京城上下都在为四十万待业青年的事发愁,从上到下的头顶大事就是解决待业青年的就业问题,毕竟人闲着没事干,那就能干很多事,会让上头头疼。

街道办也被下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