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送人的。”话是这么说,也没有执着还给我的意思,又道:“敢问姑娘……”我一想他八成是要问我的名字,贵族小姐的神经终于反应过来,举头三尺有神明,佛门重地和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男子这样搭话着实冒失,传出去搞不好要被朱槿请家法,但又实在是好奇,考虑良久,无愧于心地回答他:“我叫湮岚,公子呢?”湮岚是王宫里的十四公主,一向最爱找我麻烦。 半天,听见帘外极低的两个字:“连宋。”
我想起来,一度我是很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的,但没几天朱槿从南地带回一盆会发光的夜光草,转移了我的注意力,就把这事给忘了。我记性不好,遥远岁月里的那些事,其实差不多都忘记,但像这一件忘得这么彻底,我觉得,关键还是连宋这个名字没有什么特色。
漂泊日久,回来的第四天,我和朱槿商量了一下,觉得近期平安城应该不会发生什么自然灾害了,可以放心大胆先休整一段时日。我在十四岁以后渐渐明白一个道理,就是千万不要试图和自然灾害做斗争,斗不斗都是白斗,争不争都是白争,因为大家根本不在一个重量级。
而就是在同一天,千华景赏的的帖子从王宫送到了十花楼。
所谓千华景赏,是指熙朝与相邻三国共同举办的百花盛会,迄今已有八年历史,其前身是四国运动会,至于为什么热血沸腾的运动会后来会发展成百花会,这着实是个不解之谜。已知的是,赏花赏酒赏女人是我朝选拔风流 才子的标准,但比较不幸的是皇帝本人不会赏花不会赏酒只会赏女人,所以五年以来各国选出的百花排名都是我朝垫底。不过从送给我的帖子看来,今年皇帝似乎打算发愤图强了,为了赢一次,还亲笔写信来问我借十花楼的花草参赛,还特别点名提到了朱槿。
其实天下早有传闻,说群芳之冠,冠在十花,好像我们是座青楼 ,特产花魁。实际上,全楼上下能算姑娘的只我一个,特产是锅盔,猪肉馅儿的。而且朱槿告诉我,天下隐隐觉得十花楼奇花共美女 尽藏,行事比江湖第一暗杀组织还要神秘莫测,对我们的期望很高。不知天下为何会这么想,作为十花楼的楼主,我感到压力很大。我们只是不怎么和外界打交 道而已,且父亲当年建十花楼的初衷是作为我的绣楼,而在我为数不多的社会经验里,一位郡主的绣楼要向全社会开放,只能是在她死后若干年这个地方被作为她的故居列入某个旅游项目中……
我想,十花楼的传奇色彩在于世人压根想不到这是一位郡主的绣楼,因不合常识,再加上高楼建成那一年是个多事之秋。而那时的情况是比较难搞,我病得快死掉,从御医到秘医到江湖郎中,从和尚到尼姑到道童,大家头一次这么地齐心协力想救活我,却丝毫不见成效。父亲不得已只好听信母亲找来的疯乞丐的话,修成这座在今日看来种种匪夷所思的高楼,大种奇花异草,希望借花草的灵气助我好起来。我的父亲静安王一向不推崇歪门邪道,听说那时也是没报什么希望,但没想到最后我竟然活了下来,从此他就变成了一个迷信之人。
十花楼里的奇花异草,我最早认识的就是被皇帝点名的朱槿。记得父亲不知从哪里将他带回时,说这株芍药乃仙苑良草,可以拿来镇楼。后来朱槿当上了十花楼的总管,无论是镇压楼里的花花草草还是镇压我,都很有心得。其实初次见到朱槿,我就觉得他长得很好看,还会越长越好看,果然有朝一日他就好看到惊动了朝廷。
依朱槿的资质,要在千华景赏拿个花魁,应该是轻而易举,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注意到他揩了揩剪药的手,从桌案上拾起皇帝的帖子。
山光西落,池月东上。半晌,他抬头:“你在想什么?”
我遥望窗外的枯山水:“在想也不一定非要参加,不是有句话么,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自挂东南枝什么的……”
他咳了一声,思忖道:“听说王朝的所有贵族都会被邀请,如果参加的话,不担心碰到拒了你的那个人么?”
他说的是连宋。
我仔细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