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的时候,他才可以离开房间,作为一个偷偷摸摸生活的孩子,他没见过阳光。
九岁之前的记忆,他只有那个华丽却空旷的房间,或者是暗黑且潮湿的小隔间。
他觉得很疲惫,疲惫到爆。
“你有什么用?要你有什么用?”女人的声音歇斯底里,一声一声地像是能穿透耳膜。
女人浑身的酒气,平日里梳得整整齐齐的长卷发此时凌乱不堪,妆也花了,手里拿着酒瓶,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指着角落里的孩子:“你有什么用?他回不来了!要你有什么用!”
啪!
一声尖锐。
酒瓶碎在离孩子不到一米的地方,迸溅的玻璃扎破了孩子裸露在外的胳膊。
她像是发了疯一样扯着孩子的头发,孩子痛得挣扎,一直憋着的泪终于忍不住掉了出来。
“你哭什么?该哭的是我!”
声音一声赛过一声,女人的脸开始扭曲,变成了张着血盆大口的猛兽……
“啊----”
易南知猛然惊醒,映入眼帘的是满目的黑暗,只有半遮的窗帘露出些许月光。
打开手机,十点四十。
睡不着了。
易南知起身洗了个澡,换下来的衣服随意地扔在地上,穿衣服的时候才想起来,衣服被甩到洗衣机里还没晒,估摸着都两三天了,想着也臭了。
索性就随意套了个长裤,也没穿上衣就出来了。
晚上没吃饭,现在胃里很不舒服,冰箱里除了饮料就是酒,从上翻到下除了翻出来半个发霉的胡萝卜之外什么都没有。
“草。”
他又到厨房里翻上翻下,倒真的从橱柜里捯饬出来两包不知道什么时候的方便面。
还是两个不同味道的。
幸好没过期。
他一股脑地把两个味道的面混到一个碗里,倒好调料包,倒好水时候才想起来……
“尼玛水是凉的!!!”
面混着调料,黏黏糊糊地粘在一起,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他尝试着吃了一口,这味道,那叫一个毕生难忘。
独自一个人对着一碗没有泡面样的泡面,易南知忽然感觉很冷。
孤独寂寞冷的那个冷。
小白菜呀~地里黄呀~易南知呀~没人疼呀~
易南知头一天晚上睡得特别晚,本以为第二天会睡到自然醒,谁知大清早的就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了。
“操!”易南知没睡醒,火气很大,甩手把枕头扔了出去,砸在门上,脑袋埋在被子里继续睡。
敲门声还在继续,并且对方很不紧不慢,连敲门的频率都没有变。
“尼玛的,”易南知骂骂咧咧地出门,连上衣都没穿,“大清早招魂呢!”
易南知直接拽开大门:“你他吗大清早不睡觉造什么----”
易南知在看到外面的人的时候,像是炸了一半的炮仗,彻底哑了。
门外的人一身白t牛仔裤,一身简单的装束在他身上却是说不出的清爽,一手拉着行李箱,另一只手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早----唉?易南知?”
这不是学霸大人又是谁?
“你这是?”易南知显然睡眠不足引起的大脑思维障碍好不容易才缓和过来,艰难重启之后才反应过来,“你来租房子?”。
陆离挑了挑眉:“不然呢?难道你想听我说我被扫地出门了求哥哥收留我?”
“卧槽这么巧?”易南知脱口而出。
“别说脏话。”陆离皱眉。
“没办法,哥哥我一句卧槽行天下。”
陆离提着行李箱还没等易南知同意直接进门:“你这里挺大啊。”
易南知在他后面冲着他的背影说:“唉,你还没说你怎么知道是我招租的。”
陆离回头,一脸的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我没说我知道。”
一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