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堂课是语文。
语文老师年过五十,显然和教室里这群洋溢着青春活力的十七八岁小伙子有了堪比太平洋的鸿沟,再配上拉着长调的尾音,生生能把这一帮学生拉下去陪苏轼老先生长眠。
开始,只是在周公和语文老师之间挣扎,一面陪周公下棋一面分心应付一下讲台上讲得起劲的语文老师,渐渐地,一部分学生明显秉承着尊重棋道的精神,放弃了语文老师一心和周公钻研棋道,只剩下还有少部分苦苦挣扎。
两部分都不包括的有两个人,一个是一心向周公连语文老师的面儿都不见一见的易南知。
另一个就是潜心学习,让周公无缝可插的陆离。
可能是周公大人嫌弃某学渣的棋艺太差,一脚把他踹回了现实。
某学渣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正对上某学霸专注又认真的侧脸。
易南知起身,眼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书塌了下来,砸在了桌面上。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旁边伸出来一双修长好看的手将它拿走了。
易南知看着陆离这一系列奇怪操作,半晌才反应过来,凑上去小声问:“这书……是给我挡太阳的?”
陆离云淡风轻,面不改色:“书湿了,我晒晒。”
这理由……
还真是让人无法反驳呢。
易南知瞅了一眼陆离书上密密麻麻的标注:“至于么,会说现代话不就行了,还非要研究这鸟文。”
说着凭借长身子探头瞅了两眼前面人的书本。
前面两个是两个女孩子,都是上分班那天那几个议论他的人之二。
一个扎着两个小辫子,带着眼镜,看上去文文静静的,叫阮颖,外号小软软,人如其外号,说话细声细语,很容易脸红。另一个短发,叫齐佳,说话声音很大,人缘很好,而且长得不错的泼辣女孩。
前面的两个女孩明显也是昏昏欲睡了一堂课,手撑在脑袋上,装作听课,实际上脑袋一点一点地往下垂。
至于书本上那一页,只有歪歪扭扭的几个鬼画符。
“呵,两位学霸都没听课。”易南知笑着打趣,“你居然还能听得下去?”
“不愧是学霸中的学霸。”易南知毫不吝啬夸奖。
对于陆离,易南知也算是早有耳闻。易南知每次逃课,常选的位置就是办公楼后面的矮墙,办公楼楼下就是光荣榜的位置,整整一年大大小小考试少说七八回,那光荣榜第一的位置就没换过人,也难怪易南知这种两耳不闻学习事一心只想校外跑的学渣能知道陆离。
陆离只是点点头:“多谢。”
那表情真是一点谦虚都没有,明显就是“你说得对”。
易南知低下头借着前面的人头偷偷藏在下面说小话:“你看你看,右前方那几个,头都快砸桌上了还硬撑,这叫啥,这叫虚伪,你看看我,想睡就睡,多真实!”
陆离万分无语地瞟了一眼他的右前方,何止是几个,几乎一个班脑袋都砸桌子上了。
但是像易南知这种自诩为真实还真是臭不要点脸。
“学霸你困不困,我知道你很困,别撑了,像语文老头这样的,都是不怎么管学生睡觉的,留点精力应付一下下节老刘的课,听说老刘特别严,你不知道吧,我跟你说唉,数学,英语,物理这几门最严,生物化学一般严,就语文不管,你还不睡一会养足精力,下几堂课怎么撑?”
陆离从来没想过易南知居然话这么多,也有可能是因为原来没同桌憋坏了。
“养足精力,你说这课堂时间安排的本来就不好,大清早七点就要早读,晚上六点多才下课,再加上晚上作业时间,一天下来,这得多累,太累,容易肾虚,你看我们学委,就是你斜对面那个,瘦的跟个柴火棒一样,黑眼圈一圈一圈的,一看就虚。”
陆离手上如果有胶布的话,早就把易南知的嘴给封上了。
他转过头,一脸的想杀人的表情配上不失礼貌的微笑:“我肾很好,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