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长松收起讨好的笑,又恢复四六不认的神情,他继续翻捡着肉块,声音也冷了下来:“乔老四,你今天又喝多少啊,看着都站不稳了。”
乔四咧着嘴呵呵一笑,酒气冲了一里地:“没...没喝多少,...就...半斤吧。”
“半斤?”走过来的女人哼了一声,“一顿都不止半斤。”
转过头,女人收了粗嗓子,抿着嘴忸怩一笑:“詹大老板,啥风把你吹来了,你要点啥,我给你捡。”
不置可否,詹长松是这镇子上中老年妇女的春闺梦里人。他身材高大,相貌堂堂,据传那话儿还是只大大鸟,妥妥已婚老娘们意淫的对象。
女人一笑,一直被按在身侧的费凡明显感觉詹长松抖了个激灵,然后听到他磕磕绊绊的说道:“...半斤...猪头肉。”
“好咧!”女人肥硕的大手拿起一块颤巍巍的猪头肉,啪的一下甩在砧板上,手起刀落,切了一块肉下来,“六两,高高的。”
“谢谢,谢谢。”詹长松不敢看那张带了笑堪比夜叉的脸,伸手掏钱付款。
费凡哪里能让他如愿,挣了几下没成功,脑袋反被詹长松夹在了腋下。他脸红脖子粗,呼哧呼哧的喘着气:“乔四家的,你别卖给他,他要花假钱坑你呢!”
正此时,詹长松的钱已经递到了女人手中。女人闻言一愣,将信将疑的把钱举到灯下,她正面看看,反面又瞧瞧,还弹了几声,然后断言:“这是真钱,不是假的。”
“真的,自然是真的。”詹长松尴尬一笑,将咯吱窝中夹着的费凡抬起一点让女人看,“我弟弟,跟我闹别扭呢,变着法儿给我找晦气。”
“詹长...”费凡一个名字没说完就被男人捂了嘴。
“呦,这不费老师吗?刚才黑灯瞎火的我也没看清,费老师怎么成你弟弟了?”女人笑了起来,眼神在费凡脸上飘来飘去,“咱们镇上脸最白的小伙儿,平时看着文质彬彬的,还会闹笑话说瞎话儿呢?”
“我们不是住得近吗,他觉得平时总受我照顾,挺感激我的,就认我做了哥哥。孩子年纪小,刚刚因为屁大个事儿和我闹起来了,让您见笑了。”詹长松轻轻拍了两下不住挣巴的费凡,一脸假笑,“老板娘你找钱吧,一会我们哥俩回家喝点,我弟弟脾气来的快,走的也快,一杯酒下肚准好。”
“行行,哎呀,今天晚上我这摊子可是锃明瓦亮啊,咱们镇上的大帅哥和小帅哥同时光顾,哎呦,这可怎么说的,蓬荜生辉是不是?”女人笑着找了钱,顺手又往袋子里抓了一把猪耳朵,“这玩意儿好吃,费老师吃上准保不生气了。”
“成,谢谢。”詹长松夹着费凡,拎着猪头肉快步走出了夜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