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说:“许老爷误会了。除非在娘胎里受了惊恐肝风内动,再就是母体有别的症候,奶水里......”
“罢了罢了!”许盛山长长一叹摆摆手,“你邓先生说的这些症候,原来都是有的。有道是‘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我请你来,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孩子不去也是去了,只是贱内经受不起,烦请你看看。”
邓友杰舒了一口气,跟到太太房里看看,再细细地号了半个时辰的脉,然后一言不发走出来,才苦笑着说:“不瞒许老爷,太太产前受了惊恐,紧接着又有丧子之痛,已经身心交瘁。像您这样豁达大度的人,还能勉力支撑。邓某自知医术浅薄,还得另请高明才行!”
送走邓友杰,许盛山不敢迟延,即刻和管家和仇兵商量,方圆百里,只有武冈县城的唐苏清最有名,便打发仇兵多带一匹快马到武冈县城去,烦请唐先生骑马来一趟。刚刚把马牵出来,便听到房里传出灵子几个的哭声,说太太已经没了气息,许盛山顿时昏厥过去。
噩耗传出,整个高沙铺都给震动了。许家是高沙最大的作坊商铺,生意正在如日中天的当口,两个儿子被绑架杳无音信,紧接着刚刚出生的儿子夭折,太太经受不了接二连三的巨大打击撒手人寰,真是塌了天哪!
那些街坊邻里市井小民,都相互叹息:都说善有善报,许老板一家好善乐施,连作坊的伙计工资都比别人高出一半,怎么就没有好报呢?却有消息灵通的悄悄说:听说许老板全靠秘方发的財,这才遭了嫉恨。更有上年纪的知根知底,感叹说当年他岳父就是因为秘方,两个儿子死的不明不白,如今又轮到了他的头上,都是那秘方给害的哪!
至于那些相与商家,关心的则是许老板能不能够经受得住飞来横祸的沉重打击,自己还能不能够继续经营许家糖挣钱,借吊唁的机会赶来探听情况。他们看到,管家和作坊仇班头忙里忙外,将一切安排得有条不紊,许盛山尽管满脸凄惨悲伤,仍然强打精神极力支撑,迎来送往的礼节没有丝毫差错,口里说着“节哀顺变”婉言安慰,心里却敬佩不已。周老板动情地说:“盛山兄,这么天崩地裂,换上别人,早就垮了。你还能撑得住,真是条汉子!”
“谢谢诸位厚爱!天意难违,盛山只能勉力支撑,不敢自暴自弃。”许盛山两眼哭得通红,喉咙已经嘶哑,再三感谢亲友相与的关爱。
七天之后,罗梅姑的灵柩被抬回灌塘老家坟山落土安葬,还竖起一块新墓碑。墓碑上面的款式十分独特,正中是“故母罗氏之墓”六个大字,左边一行小字刻的“中华民国十一年十月”,右边却刻的“孝女许霞天”,让人一看就明白没有儿子继承香火。冷风飕飕,新坟上的魂幡随风摇曳,送葬的人已陆续回转,尽管灵子和仇班头一再劝说,许霞天还是跪在坟前不肯起身离去。
“妈......妈,您就......这么......走了......”许霞天伤心欲绝,“再没有人来......疼我......”
向望发使劲把她拉起来,流着眼泪说:“你妈妈死了,还有我,我会疼你的!”灵子也忙说:“还有我呢!霞天快起来,我更会疼你!”说着伸出手去。
“我不要你疼!”霞天奋力甩开她的手,闹得她十分尴尬,亏得许盛榜把她抱在怀里,才哀哀地说:“伯伯,我怕!”......
“老爷,听了你们的话,我心里也很难过。可这是你们家里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呢?”许第一听得惊心动魄,也不禁流下同情的泪水,还是不肯相信。
许盛山和东家相对望望,彼此露出难言的苦笑。许盛榜起身离座走向门外,仇兵很快走进来,哽咽着说:“第一,这都是真的。当年,是我趁夜把你送到灌塘盛民家的呀!”
“我不信!”许第一惊愕地看着他,立刻咬定他说的说假话:“刚才老管家说了,老爷也泪流满面,说你抱回来的小少爷已经死了,太太才悲伤过度死了,难道我还能起死回生?那个死了的孩子又是谁?”
仇兵让他耐心坐下,听他把当初的情景说出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