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话.勿言(2 / 2)

冢上的字,当摸到如疏两个字的时候,他的手停了下来,眼里盛满了柔情,喃喃自语,“阿辞,我明日要去辞城了,那个我们最初相遇的地方,白驹过隙,你离开我已经十年呢。”

他声音有些沙哑,说话越来越哽咽,最后红着眼眶,哭出了声。

不是一个软懦的人,却在一次又一次无人的时候,哭得像个孩子一般无助,“我守着这个皇位和整个玄苍国,好累,真的好累,如疏,他们都说你不会再回来了,可我日夜都能梦见你,梦见你回来了,如疏,你还记得嘛,你将我从那万骨枯的死人堆里拉了出来,告诉我要永远相信有光,我信了,可我的光,他亡了,我的世界也跟着一起晦暗呢。”

不论柳元如何控诉,回应他的都只有辞君殿里清冷的风和庭院内漫天飞舞的杏花雨。

辞君殿,凤辞生前的寝殿。

他说他喜杏花,柳元就为他不远万里运来杏花树,栽种在他殿内,他说他喜静,柳元便在一夜之间将辞君殿周围的宫殿楼宇全给拆了,并下令不许任何人进出。

只要是他凤辞喜欢的,柳元都会毫不吝啬的将之送到他的面前。

辞君殿外,释卿云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一幕,内心为之一振,这与朝堂上的君主完全不一样,此刻的他千分缱绻,万般柔情,而这,都只是为了一个已经故去的男人。

“敢直呼君主的字,想必吴将军是君主的心腹吧。”释卿云回眸,语气之中有些羡慕之意。

“曾随着我家将军一起,跟着这位不曾得志的君主出生入死过好几回,几次都是半脚入了鬼门关。”吴之舟笑得憨态可掬,抬步跨进了辞君殿。

释卿云左顾右盼,始终觉得朝中之臣不可入后宫。

“愣着干撒,进来瞧瞧,顺势嘲笑嘲笑我们玄苍国的君主。”吴之舟回眸,难掩喜色,“自如疏亡故后,他的心也如同亡了一般,人前的他永远都是冷着脸,鲜少有其他的表情,如今可算是被我撞上了他这副哭包的样子。”

“吴将军,君主在上,还需得慎言。”释卿云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说话声音也轻柔了几分。

“无妨,无妨,走走走。”吴之舟一挥手,领着释卿云便往柳元那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