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柳蝉所言,擎辞没有拒绝,他留在了玄苍国,每日都早起易容,以与生俱来的天子之威,镇住朝中居心叵测的群臣。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要答应,也不理解众人为何要称自己为凤辞,而柳元昏迷之前又为何留下这么一封诏书,虽然想夺得玄苍国,可如今他得到了,却又不如心中所想的那般开心。
与君殿。
柳元已经昏迷了十天,今日便是第十一天了,柳蝉看着床榻上眼眸紧闭的他,吐息如兰,“我说小汤圆,你这个昏迷,装的真是够久的啊,再拖下去,我可找不着说辞了,你若是再不苏醒过来,我会被人误以为是我医术不精呢。”
“二哥。”柳元缓缓睁开双眸,坐起身子,面露难色。
“你心中有忧虑?”柳蝉看着此时眉头深锁的柳元,疑惑出声。
顺势将坐起身的柳元掰了一个方向,褪去衣衫之后,后背上狰狞的疤痕展露无遗,原本单薄的脊背在此刻看来更加削瘦了。
那日的百姓暴|乱,他虽是速速赶回玄都将柳元救活了,可他始终很自责,抱怨自己来晚了,百步阶梯之上,百姓跪倒在昏迷的柳元身侧,刀子一刀一刀的划在他的后背上,被刀挑起来的肉块被百姓争先恐后的食之。
满目疮痍的宫殿前,流血漂橹,一副副被剔光血肉的白骨是柳蝉这辈子在梵净山都不曾见过的血腥与残暴景象。
突然,柳元拼死护之怀里的一团黑色东西发出一阵白光,白光散尽之后,一个身材魁梧,肩宽腰窄的少年出现在了柳蝉的面前。
少年抬手间,翻云覆雨,一切掌控尽在他手,玄都恢复了宁静,百姓的神志也逐渐清醒,一场大雨落下,冲刷掉了一切的血腥与惨无人道的相互蚕食。
少年手持一把黑色的羽伞,正欲离去,柳蝉喊出了声,“敢问少年,如何称呼?”
“吾名凤辞,他,会是玄苍国的君主。”少年指向柳元,身影逐渐变得透明,最后隐匿于天际,就像他的出现一样,一切都那么不经意,悄无声息。
思及至此,柳蝉有些出了神,看向柳元的眼神中也满是心疼,柳元意识到他的注目,回眸笑道,“二哥这是怎了,这都看了这么多年了,怎的还是这副感天动地的模样?”
“那日若是为兄回来得再早些时日就好了,也不至于让你落下这终生的病根,这一条条疤痕不只是疼在你身上,也是为兄的过错。”
柳元正欲回应,却只见柳蝉动作缓慢轻柔的为他上好金疮药,那指腹摩挲带来的触感,让他没由来的微微一颤。
“这药确实会很痛,你且忍着点。”柳蝉素来体贴入微,柳元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他都放在心里。
“这点痛,倒不会让我皱眉,只是二哥的指腹仿佛更加柔软了,看来梵净山的那位,待你不错啊,哈哈。”柳元轻笑出声,意味深长的回眸瞄了一眼柳蝉。
只见柳蝉脸上顿时升起两片酡红,从耳根红到了脖子,手上的动作也停顿了一下,“小汤圆,你这伤疤是想继续疼是吧?”
“啊,别,我想恢复,我还想同如疏也做点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儿。”柳元安分的坐直身子,背对着柳蝉,一言不发。
“小汤圆,问你个正经的,你这么多天,装昏迷是意欲何为?”柳蝉突然一本正经,让柳元一时半会儿的还没反应过来。
“我,在赌,赌如疏还记得我几分。”
“那你可还真是赌对呢。”
话音刚落,就听见与君殿外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柳元回眸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随即一副虚弱无力的样子趴在床上。
柳蝉见此,在心里将这个一秒入戏的弟弟夸的是天花乱坠,不愧是他弟弟啊,这装柔弱的手法跟他简直是如出一撤。
擎辞推门而入,跨过屏风,映入眼帘的便是柳元风光旖旎的一面,他立马转过身将紧随其后的纪奂和吴之舟推搡着出了与君殿,掩好房门。
“吴将军,纪将军,朕记得今日早朝之时,还有一些奏折放在了殿上,劳烦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