踉踉跄跄的走出两步就要摔倒在地,擎辞眼疾手快,立马拦腰抱住,将他拢在怀中。
“你…”
“我…”柳元慌慌张张的站直身子,轻拍了一下衣服上的褶子,故作淡定,“我只是脚下有颗石子,绊了一下而已。”
擎辞不语,意味深长的看着柳元,大概意思就是,你装,你接着装。
柳元缄口不言,再回望纪奂之时,只见他早已被陆北嘉和余寻南搀扶在了他们两人的中间。
“君主,今日早朝之时,师太傅有意提出,要求进行宗庙祭祀,说是此刻正值秋收之际,愿太祖太宗保佑玄苍国这江山社稷,能够五谷丰登。”纪奂从陆北嘉和余寻南的手中抽出自己的胳膊,款款施了一礼。
语毕,他又是一阵咳嗽,看得柳元心里发疼,心想这吴之舟去梵净山请柳蝉,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回玄都的事儿,于是一脸担忧的询问,“霜晚,你可知你为何会中毒,太医也没有办法嘛?”
“太医来过了,说是查看不出任何病因,皆是束手无策。”纪奂被陆北嘉和余寻南架着胳膊往客厅走去,紧随其后的柳元与擎辞并肩而行。
沏上一壶上好的碧螺春,陆北嘉与余寻南便退出了客厅,他们知道,柳元来此处,必定不仅仅只是为了探望纪奂,更多的是为以后的谋划而进行商议。
这种场面,作为纪奂的暗影卫,他们已经习以为常了,甚至还默默的做着出门把风的活儿。
可谓酒逢知己千杯少,柳元与纪奂,在权谋中的运筹帷幄算得上是翘楚,往日柳元未登基之时,便时常来此处与纪奂秉烛夜谈。
执起一杯清茶,柳元颔首细品,而后看着茶杯里浮动的茶叶,眼神阴鸷,他用手指腹轻轻摩挲着杯盏边沿,淡漠如水,“霜晚,你想让师太傅,如何死?”
“回君主,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师太傅是两朝老臣了,如果死了,只怕民愤难平,你当日立年号凤辞,他虽是不赞同的,却也没有加以阻拦,他应该只是做了他自己认为正确的事吧。”纪奂一本正经的分析着整件事的利弊,然而柳元的脑中只有报复。
“听闻,师太傅有个独女是吧?”柳元暗自思忖,已经在内心里盘算好了,如何打压这个玄苍国里威信仅次于他的人。
想当初柳元能够稳坐龙椅之上,无外乎是凤辞出使其他三国,舌灿莲花的一顿cao作之后,终于赶在柳叙披上龙袍,欲端坐龙椅之时回来呢。
他带着借来的十万军队和粮草,让柳元成功的杀了个回马枪,让所有人皆是猝不及防。
皇位夺得之后,师太傅因着自己两朝元老的身份想要待在玄都,哪怕降职也好。
现如今,他才有点人样就要开始不做人事,竟是将他的爪牙伸到了柳元的面前。
纪奂拢了一下已经有些滑落的长衫,单手持起茶盏,抿了一口清茶,“君主,在下真的无碍,你其实大可放心。”
“不可,你且好生休养,我让之舟去梵净山请我二哥去了,约莫着就要返回玄都了吧。”柳元侧目,看向擎辞,“我们出去瞧瞧,看看有没有之舟的身影。”
话音落地,柳元已经领着擎辞走出了客厅,随即,陆北嘉一个闪身,走了进来,单膝跪地,“主子,在下已经查到了,此物非毒,乃蛊。”
“可能解?”纪奂云淡风轻,仍旧颔首倾茶。
陆北嘉支支吾吾,半点才挤出三个字,“饶疆国。”
与此同时,柳元与擎辞立于将军府门口,宛如两棵笔挺的大树,他侧目看向擎辞,笑靥如花,三分清浅,七分羸弱。
张了张嘴唇,柳元郑重其事的开口,“阿辞,我的好如疏,你可否愿我,再陪你征战一次这天下,这一次,我会紧紧握住你的手,再也不会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