萦绕之中,褪下了身上的明黄华贵戏袍,繁重的衣裳缠绕下,白皙且线条优美精致的胴体若隐若现。
他换上了那套月牙白衫,一起身,星星点点的银丝线正反着光,若隐若现地闪着,低调又奢华,头上繁琐的珠钗头饰被那青玉冠替代后,配上这么一身温雅的月白衣衫,瞧上去清冷又温润,若翩翩公子般,却又似谪仙般清雅脱俗。
他轻轻垂眸,一挥袖,一道劲风极巧地将檀香掐灭,随后走出房内,留下一室寂静。
云复走出雅间,行在楼廊上,他径直穿过层层红缦,走向最偏处的一间雅间,轻轻叩了叩门,得到回应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内人居于一扇屏风内,屋内不曾点灯,且合上了窗子,不透一点儿光,只隐隐约约看得清高大的人影,云复合上房门,衣摆一扬就此跪下,他声音听不出情绪,态度却极其恭敬:“二叔。”
一道有些粗犷,却蕴含着威严的声音自屏风内传来:“你与我无需这般守北州人的规矩,起来吧,过来坐着。”
云复顿了顿,似乎想说一些长幼有序的道理,最后闭了嘴起了身,于屏风前的红木椅坐下,与屏风后面的男人隔着一个屏障交谈。
云复垂下眸子,声音听不出情绪:“二叔怎么突然过来了?”他似是想到了什么,补了一句道:“您身份特殊,怎么不提前知会我一声,也好让我做些准备。”
那道有些粗犷威严的声音属于一个中年男子:“太麻烦了,北州人的规矩我守不来。”男人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跑了题,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此次过来,是要进宫面见北州皇,顺道过来是奉大长老之命给你送样东西,还有,夭枝那丫头闹着说想你,便给你做了些莲子酥,特地让我一并带过来。”
云复听到“夭枝”这个名字,眸色微微一动,声音染了些笑意:“夭枝性子跳,倒也真是想一出是一出。”他话是这么说,眸子里却没有一丝不悦的情绪。
“二叔此次进宫,需得谨慎些,北州之人盯得越发紧了。”云复微微降低了声调提醒道,,被他称作“二叔”的男子“嗯”了一声,随后站了起来。
这男人站起来时身高竟比屏风还要高上一些,足有六尺余高(两米),有一道阴影压了下来,云复低着头,男人比他高大许多,若不抬头,平视只能瞧见这人的胸膛。
一只大手覆到云复头上,这男人随意极了,没有一点儿怜惜之意,但仍然克制着力道,揉了揉他的头发,叹了口气道:“我要走了,你切勿要注意......莫要操之过急,二叔和长老们都知道你的心意,特地叫我来叮嘱你,千万莫要太着急。”
“若是累了,便回家吧,家里边,二叔同长老们都等着你。”这男人声音透着威严,此时却极力地向温和靠近,云复垂了眸子,声音淡然,却也透出一丝温和。
“二叔。”
“还不到时候。”
还不到时候,他于两年前受了噬心挖骨之痛,于是与自己许下毒誓,若是不能复仇,便落个粉身碎骨、再不能轮回的下场。
他无颜去见自己素未谋面却血浓于水的父亲。
也无颜去见那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他的“二叔”叹了口气,却也没再多说什么,这高壮的男人轻踏出门,身影却似鬼魅般悄然无息地消失在北楼。
云复垂眸,望着这未点灯而显得阴暗的雅间,眉间染上一缕疲惫,却又坚定极了,这样的神情,讲这张面孔上的清冷打散了一点儿。
他藏下复杂的思绪,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整个人又如一块儿冰冷却温润无瑕的玉一般了。
云复走至屏风内,眸色淡淡,却又漫若星河,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男人送来的包裹,将摆在最上方的一块玉收进自己挂在腰间的金丝荷包中。
这玉宛若血滴大小,通体通透似血,纯粹无瑕,却只有拇指大小,瞧上去像一件信物。
他再往下一翻,便是一些并非本土的特色吃食,以及一些上了火漆的书信。
云复打开一个精心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