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心结,直到多年后才得以解开。那是一段又长又悲的故事。
而文湘也未能同蒋氏tianqi出成海。人在商场,风云巨变也只是转瞬的事,作为孩子,zì yóu身不由己地承受下来。
事情自父母出席公司在年终招待职员的宴会回来后得到的。文湘同父母一同去了,一回来,立刻悄悄尾随父母,站在书房门口偷听。文清见状,虽不懂,也不肯落后,跟着跑了过去。
费则诚语气沉重:“真想不到,前天一家大小还喜气洋洋地来给文湘过生,我正打算约个时间和他谈谈在佳利上柜的事……没想到……”
孙长宁的语气里也满是担忧:“听说在公海上被公安截住的时候,还发生了武装冲突。他身边那个王有志当场就给打死了。”
“老蒋糊涂啊。我早提醒过他最近查得严,要他收敛点。他偏偏不听,犯这种低级错误。”
孙长宁叹气:“我们还是先想想自己吧,该销毁的就趁早。”
“放心,学优已经在处理了。你手下的生意也注意点,虽然是干净的,但难免被人抓住什么。”
“老蒋这一交栽得有点蹊跷。”孙长宁迷惑,“这样做事真不像他。”
“你提醒我了。”费则诚说,“蒋家的教训在前,我这次真的考虑收手了。”
“那些弟兄……”
“开一两个娱乐城,总安置得了的。”
孙长宁长叹一口气,“可怜了蒋家的两个孩子了。”
费则诚疑惑,“两个?不是只有一个蒋一辉吗?”
“蒋正风有个姐姐,嫁得不好,后来病死了,男方不负责任不肯养孩子,蒋正风就把外甥带回自己家来抚养。”
“是吗?“父亲淡淡说。
费氏姐妹就再也没见过蒋氏tianqi。姐姐告诉妹妹,这叫落难,蒋家现在没钱了,父亲不许孩子同他们来往。社会就是这么现实,避平阳虎如大麻风。
不久,蒋太太带着孩子去了新加坡娘家,蒋家大宅宣布对外拍卖。
孙长宁说:“蒋太太娘家只是普通的书香门第,不然这时候若有岳家救济,蒋正风也不会落得这样狼狈。”
她丈夫说:“其实他们也不用愁生活的。”
“过惯了奢华的生活,现在突然被打回成小平民,还背负着父亲的罪名。”
“没有过不去的槛。”
费氏夫妇很快就不再谈论蒋家了。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这一刻,又有多少达官贵人收拾细软离开了白玉为堂金做马的府邸,就此开始了颠沛流离的生活?
小文清时常想起那个白衣少年,想起他宛如玉雕琢出来的容颜,想起他拉小提琴时的优雅。但她也zhidao她再也见不到他了,因为他们家没钱了。她又想,姐姐说过等她们长大了,父亲就会给她们很多很多钱。她可以把这些钱存起来给他啊。如果能zaijian到他,和他做朋友,自己没有钱买好多的冰淇淋,也并不要紧。
费家其实也并没有清静下来。或者,看在小小的文清眼里,家中的巨变更甚于蒋家的衰败。
唐忱那天回家后,好生挨了一顿教训,终生难忘。照理说本该就次怨恨文清的,可他看到一连一个星期,文清头上都缠着白纱布,所有不满都自己消化掉了。他提醒自己,他是男人,保护妇孺是己任,父亲也教导他,千万不可让女孩子流泪。
他后来叫母亲照着样子买了新的珠花,悄悄塞在文清的枕头底下,结果给文清从窗户里丢了出来,火辣辣的脾气。他不罢休,从楼下拣回来,一次次放回去,也给一次次给丢下来。
等到这个珠花给丢得差不多烂完了的时候,文清也拆了纱布了。于是干脆打开窗户,对站在楼下的唐忱喊:“我才不要你的东西!”
唐忱笑,“那我不给你送东西好了,你下来,我带你出去玩。”
文清心动了。因为受伤,她这半个月都给禁足,哪里也不能去,早就闷坏了。她本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