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站起来,视线下垂着,瞥见周褚阳略带无奈的眼神,忽然咧嘴笑起来:“阳哥,等你成为大老板,就可以去追温总了,到时候得还我们这笔投资钱。”
周褚阳一直没吭声,手指缓慢地摸着纸袋,因为一些复杂的情绪,最后轻声笑起来。他朝陈初点点头,和他擦身而过的一瞬间拍拍他的肩膀:“我给阿庆留了电话,有事打给我。”纸袋又被塞回陈初手里,周褚阳已经大步流星往远方走了。
月光把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山风和树影最终将他融入了黑暗。
陈初傻愣愣地搓了搓脸,用臂弯夹紧钱袋,刚要走,余光中瞥见几个黑影。他立即醒过神来,仔细看过去,只见几个人正朝小卖部的二楼爬,他赶紧冲过去:“你们干啥呢?”
凌晨三点二十八分,温敬裹着单衣坐在院子里。五分钟后,几个男人跑了进来。都是徐工队的散工,半夜里听说小卖部进小偷了,急急忙忙跑过来,上下看了圈,见温敬还算平静地坐在那里,一颗心放回肚子里。
又过了会儿,小叔回来,跟她说找到陈初了,已经先回住所了。
温敬点点头,之前因为他那一声大喊,把“小偷”都吓跑了。等她醒过来,跑到窗口看时,陈初已经去追他们了。她担心是晚上遇见的那伙人,急忙喊了小叔一块去找他。结果找了圈没找到,小叔就先让她回去等消息,指不定陈初也会回那儿。
好在都没事,温敬总算松了口气。
那几个散工也没走,在院子里支了桌牌,小叔给他们准备了些小食,坐在旁边抽烟。温敬没了睡意,靠在一边的藤椅上听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小叔问:“明天一大早就走了吧?今天晚上辛苦你们了。”
“没事,明天在车上也能睡。再说了,工作都是温总介绍的,守个夜算什么。”
“我们这片以前挺安定的,邻里都是熟人,多少年没遇见过小偷了。”小叔抖了抖烟灰,眼睛微眯。
“估计是看工程队进来了,所以偷鸡摸狗的事也跟着来了。这事常见,我们以前的工体宿舍还经常丢东西呢。只不过大伙都是民工,也没丢啥值钱的东西。”
“话是这么说,可我这小卖部在下面,那小偷却直接往楼上爬,难不成是知道上头住着个有钱人?”小叔看了眼温敬,若有所思,“会是熟人吗?”
“小叔,别寻思了,我大概知道是什么人。”温敬有些紧张,在视线范围里寻找可以掌握的东西,最后捏着不知道谁喝剩下的半瓶水,反复揉搓。
她这么说,小叔心里就有谱了,也不再问。那桌上有人电话响起来,没说两句,就递给了温敬。
她一开口嗓子就发疼:“是晚上在饭店堵我的人。”
“嗯,已经报案了,警察正在连夜找那伙人。”
温敬舔了舔嘴巴:“陈初睡了吗?”
电话那头风声呼呼的,他似乎在外面奔跑,又似乎只是安静喘气。很久没有回应,她几乎以为他已经不在,可又能那么强烈地感觉到他的气息。她不确信地喊了声他的名字,又是好半天,才听见他迟缓的回应。
“嗯。”
杂声在这一瞬间都消失了,温敬只能听见他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离开这里吧,算我求你了。”
她似乎能想象出他说出这句话时的模样,五官严肃,没有一丝笑容,口吻带着恳求,可眉目不会温柔。他一直坚硬,像块打不弯的铁。
他笔直地站立在土地上,一手拿电话,一手掐灭了烟头,动作协调,不管是哪一方面,都不会拖泥带水。
温敬揉揉眼睛,笑了,也妥协了,答应他:“我明天就走。”
十秒钟后,电话被切断了。
她把手机还回去,对方看了眼这个陌生电话,嘟哝着:“没见阳哥用过这个号码,温总,你要存一下吗?”
温敬一愣,低下头:“有点累,我先去睡了。那什么,我不存了,谢谢你们,都回去吧,没事了。”
“不行,都答应阳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