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厅中响起了柳白的喃喃自语声:“论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但不知……谁主浮沉。”
说这话的时候,柳白是踌躇满志的,他不再隐藏,仿佛掩埋在内心深处的某种基因被激活了。
此刻柳白意气风发。
锋芒毕露。
那锋芒很快收敛,又变的大智若愚,柳白眼中的神光敛去,很快又露出了憨憨的笑容。
一旁,祈雪儿和拳皇景昭同时愣住了,很快定定的看着柳白,认真思索着这极有深意的话。
这话。
可太有哲理了。
三小姐一双明眸中再次闪烁着小星星,毫不掩饰心中的赞赏,对孩子的爹生出了深深的仰慕之情。
佳人红唇微张,轻声道:“夫君此言有理。”
师父则变的威严起来,徐徐点头:“嗯!”
西秦,太岳山城。
风雪中,赵让垂着脖颈,咬着牙默默的跪在了山城之巅,任由凛冽的寒风吹在了龟裂的脸上。
此刻正是风雪漫天。
赵让的面前则站着剑圣孙谦,那高瘦的身形,如鹰隼一般犀利的目光,给赵让带来了如山一般的压力。
四周的山城将官皆默然肃立。
“蠢材!”
不久,山城之巅响起了孙谦的咆哮声:“你这蠢材,那柳白既如此不智,领兵来援,你为何不趁机将其斩杀?”
剑圣的咆哮声在山城中回荡着。
滔天之怒。
“蠢货!”
“楚国才是我西秦心腹大患!”
良久。
赵让才咬紧了牙关,抬起头来,大声替自己辩解道:“恩师在上,徒儿……做不出这等背信弃义之事。”
话一出口。
剑圣孙谦面色再变,等于在滔天怒火中又泼了一桶油,天下第一强者咆哮着,好似被激怒的公牛一般,向着首徒狠狠一脚踹了过去。
“啪。”
赵让的身体便好似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高高飞起,又跌落在地,一张嘴,猛的喷出一口鲜血。
看他又挣扎着爬了起来,低着头,咬紧了牙关,那神情看起来有几分倔强,有几分不满。
四周默然肃立的山城将官,赵族子弟骚动起来,却在天下第一高手的威严之下不敢妄动,只能眼睁睁看着。
“哼!”
盛怒中的孙谦发出了一声冷哼,好似大鸟一般飞身掠起,落在首徒赵让身前,用青筋毕露的手摘走了赵让背上的太阿剑。
他又用阴柔的眼睛看着赵让,冷冷道:“为师能给你首徒的位置,自然也能收回来,赵让……你好自为之。”
扔下了一句话,孙谦便腾空而起,几个起落消失在风雪中。
风雪中,赵让默默的爬了起来,嘴角带着血迹,摇晃着倒了下去。
“城主!”
“公子!”
一阵惊慌,将官们蜂拥上前,赶忙将重伤的城主赵让搀扶了起来,又七手八脚的抬进了城主府。
“快,快,伤药!”
这慌乱为太岳山城蒙上了一层浓浓的阴影。
风雪中,从山城之巅放眼望去,北戎人肆虐过后的山城脚下,残垣断壁中,遍布着一个个瑟瑟发抖的百姓。
那厚厚的积雪中,一具具来不及掩埋的尸体若隐若现,这个冬天对太岳山城的百姓来说,很难熬。
时光荏苒,岁月穿梭。
三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了,当风雪终于停歇,大地回暖,厚厚的积雪开始融化,滋润着这片亘古的土地。
大楚境内的安阳郡便猛然之间骚动了起来。
“驾,驾!”
柳白一骑当先,带着楚军倾巢而出,一时间骑兵驰骋,威风凛凛,轰隆隆的马蹄声响彻云霄。
经过与北戎人的血战洗礼,又经过一个冬天的滋养之后,一个个养的龙精虎猛,战马同样膘肥体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