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见沈归的第一眼,甄乔惊呆了一瞬。
单论容貌气质,沈归称得上是风流倜傥贵公子第一人,一袭雨过天晴长衫,织锦的料子极为舒雅,穿在他身上,随着闲散步履,叫人仿佛看见玉树映碧泉,朗月上东山。
他不像侯爷,不像将军,更像是挥毫泼墨,肆意纵情的才子。
甄乔一句“哇哦”才到嗓子眼,沈归冷漠的眼神一扫,大手一挥,四个带刀护卫像从天而降般突然出现。
其中一个人还挺眼熟的,正是今天在祠堂守门阻拦的那名护卫。
“既然你醒了,也就不用人抬你回祠堂了。”沈归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说道,“带走!”
甄乔:“……”
这么直接?
废话都不多说几句吗?
看着四个带刀护卫毫不费力的越过丫鬟婆子们的阻拦,向自己大步走来,甄乔慌了。
老夫人也怒了。
“放肆!今天你要是敢再把乔乔关去祠堂,就连我也一块儿关进去好了!”
沈归眉心挤出个川字,“娘,她会变得这么恶毒狭隘,就是被您的溺爱给惯坏的。今天不管您怎么说,我一定要好好教训她!您要真想跟她一起搬去祠堂,我也不拦着,我会吩咐下人在祠堂伺候好您的。”
老夫人气了个仰倒:“你、你、你这个不孝子!乔乔自幼身子便不好,体寒虚弱,你这是想要她的命啊,你就算不将她当成妻子尊重爱护,她好歹也是和你有血脉之亲的表妹啊!”
“她不过被关在祠堂三天,衣食不缺尚且觉得受了罪吃不消,尤姑娘在寒冬腊月的池塘里待了半个多时辰,险些去了半条命!她这种罔顾人命的行径,实在是狠毒不堪,娘,若再不好生教导乔乔,将来她定会酿成大错。”
沈归面容冷峻,目光坚定,他已经容忍甄乔的骄纵任性很久了,这次他是下了决心,定要狠狠给一顿教训,让她长点记性。
甄乔的表情一言难尽,衣食不缺?
她来不及多想,回过神就看见近在咫尺的护卫,一个激灵,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老夫人身边,扑通一声,双膝重重磕在了地上。
不用额外道具,膝盖上的疼感刺激得甄乔眼泪瞬间飙了出来,“娘,您别为了我和侯爷争执,我知道娘您是心疼我,但这一次我的确是鬼迷了心窍,犯下了大错,侯爷罚的对。”
她俯在老夫人膝盖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形象全无,用余光瞟向沈归,见他竟毫不动容,咬咬牙,又道:“便是不罚我,我自个儿也是想在佛前替尤姑娘诵经念佛,保佑她早点病愈的,这祠堂我心甘情愿去的!”
正抹泪的老夫人和面瘫的沈归同时错愕的看向甄乔,齐齐露出受惊过度的表情。
整个京城都出了名的骄纵蛮横嚣张任性的定北侯夫人,竟然认错了?
沈归忍不住瞟了外面一眼。
十二月的天,飘雪是正常的。
沈归郎心如铁,收起了一瞬间的惊愕,无情的顺势说道:“既然你知道自己错了,现在就去祠堂老老实实待着。”
以退为进想用在他这里?没门。
不过她也确实长进了,竟然都会以弱示人了。
沈归冷眼睃着甄乔,这下她自己都开口认错,愿意受罚了,老夫人也不能再帮她的忙,护着她了,他看她还能再耍什么花招。
甄乔一边小声抽噎着,一边点头,一副逆来顺受的可怜模样:“嗯,我这就自己去。娘,这些日子您就别来看我了,等我赎完罪,如果我还能来您跟前尽孝,定洗心革面,好好孝顺您,但若是……您也万万勿要伤心坏了身子,否则乔乔更罪孽深重了。”
甄乔的语气缓慢而沉重,仿佛生离死别一般,听得老夫人又忍不住心疼得落泪,沈归的眉头也皱得越来越紧。
“我为何就不能去看你了?只是被关祠堂,怎么就不能好好儿的出来了?你这样说,是故意让娘心里难受啊!”
“我、我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