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只喊他名字,别的一句话不说,他挂完电话后觉得不对,怕不是又有人来借着手机定位来讨债,所以手机关机急匆匆往回走。
但那时他听不出是谁给他打的电话,现在却听得一清二楚。
这不就是砸他坟的沈越吗!?
大脑疯狂风暴,沈越那疯狂的嘶吼仿佛又回荡在耳边,他手一哆嗦,直接掐断电话,把手机收在兜里。
只觉得烫手。
那不是梦,都是真的。
“哟,阳哥,还没走呢?”
面前的男生有着一头栗棕色微微卷翘的头发,瞳色清澈,显然是刚刚葬礼上唯独一个站出来替他出头的齐凌。
陆季阳很呆滞。
他半张开嘴,‘阿’了一声,突然从座位上弹了起来,他兴奋的一把搂住齐凌的脖子用力拍拍他肩膀,毫不吝啬的夸他,“好样的,齐凌,不愧是我罩的人。”
被陆季阳突然发作抱住的齐凌,脖子悄悄红了,虽然不懂那人为什么这样夸他,还是不好意思说,“那,等会我们去楼下烧烤?”
陆季阳高兴得很,就像捡回条命一样开心,豪爽十足的回答他,“烤!”
两人下楼,他揽过比他矮上一截齐凌肩头,两人勾肩搭背往外走。
今晚咱就不过马路。
烧烤真烤了一晚上,聊得嗨了就地点几瓶酒,陆季阳胃不好只有齐凌知道,所以拦着不让喝,然而陆季阳不喝点什么显然无法安慰他过激的小心脏,强行扬手揽过灌小孩喝了整晚。
-
这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梦到沈越坐在他身旁,用笔杆子敲他的书,“看这里,不是看我。”
他厚着脸皮凑过去,朝他笑,“你好看。”
沈越不说话了,看他的表情冷得像冰块,夕阳洒在课桌渡上的金边也变得没有温度,那张脸慢慢变得扭曲,最后变成一辆超速行驶的车朝他撞过来,惨白的近光灯与声声暴怒嘶吼炸裂耳畔。
这猛地一起身,陆季阳已经把梦忘了大半,只心有余悸的拍拍心口,他又摸了摸自己完好的胳膊腿,有点小高兴。
躲过一劫。
-
齐凌睡得比他死,小孩不会喝酒,第二天还要上班,就这样硬拉着人喝,陆季阳有点不好意思,想来想去干脆帮他请个假算了。
抱着这样想法的陆季阳在右脚踏入公司大楼时,被一声冷哼惊得把脚收了回去。他走出大楼抬头看了一眼,硕大无比的‘安央大厦’几个字确定是他们公司大楼。
要不是砸坟事件,他肯定没那么容易听出来沈越的声音,现在却连他喉咙振动发声的每一个气音都记得无比清晰。
尤其是喊他名字的时候,就像现在—
“陆—季—阳—。”
手里的咖啡杯发出“咔咔”声,一下就瘪下去一块,陆季阳心头跑过无数匹奔驰的小野马,挂上职业微笑,僵硬的转过身,“请问您是?”
大厅陡然安静下来。
尴尬中,叶冉开口打破沉寂:“陆季阳,昨天群里发消息你没看?欢迎会也能迟到,快跟沈总打招呼。”
空降总裁不知什么来头,气场强大低气压满分,自打来公司就没见笑过,审视的眼睛从左到右一排看下来像是随时要炒人鱿鱼。
看陆季阳走进来,眼中才总算有了些波动,结果那人转头又走了出去,这么一会儿功夫脸上表情已经山路十八弯了,现在听到他开口这样问,脸更是黑成锅底。
说他俩没过节都没人信。
陆季阳笑不出来,事态诡异得超乎他预料,只机械点头,“昨天忙了没看群。”
所有人都看出,平时一向冷静待人礼貌周到的陆季阳今天不对劲。
沈越迈开修长双腿,步伐生风,几步到陆季阳面前,漆黑瞳孔冷光迸现,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不认识我?”
不知为什么,沈越的眼神让他看出几分怨妇味道。
陆季阳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