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是一家影视传媒有限公司,之前的工作一直是陆季阳在跟他们交接,包括出车祸那晚,这家公司隶属沈氏集团。
不论是那场车祸还是宿醉后的头疼胃疼,陆季阳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份交接,直到要下班,叶冉站在他面前关心的问,“小阳,今晚团建,大家都要去的,你...?”
沈越正好从办公室推门出来,听到这句话扯了一下嘴角,语气不太好,“用得着问,他不是最喜欢凑热闹了么。”
陆季阳垂下眼,胃又开始隐隐作痛,他这被强压了好几年的暴脾气随着沈越的出现,正在一点点龟裂,忍了几忍,他还是轻声拒绝,“不好意思,今晚有些事,改天一定到。”
沈越脸色一变,叶冉立马溜了,连带着撤走一堆看热闹的人。
他双手环胸,斜眼看了一眼腕上的表,漫不经心的说,“也是,加班都能跟别人加到床上去,当然忙,只怕一刻也闲不下来。”
陆季阳嘴角一抽,指关节蠢蠢欲动,却又听到沈越慢条斯理的开口。
“不去扣工资。”
陆季阳迅速调整好表情抬头,淡定的回答,“我去。”
沈越眉心突突的跳,他怎么都想不到这种自己都不抱希望的话能威胁到陆季阳。
“上车。”
“我打的。”
沈越‘啪’的一下关上车门,又打开,不耐烦的回音在地下停车场不停回荡,“打的跟我下来做什么,别让我动手。”
陆季阳气结,眼前这个脾气暴躁的人完全不再是他印象中那个品学兼优,总是拖着下巴看窗外发呆的高冷少年,整个人莫名其妙到想来回揍他。
才坐上车,手拉起安全带还没扣上,沈越突然侧身过来掐起他的脸,白净皮肤立马起了一个红印,他狠声问,“你就没有话想跟我说么。”
说什么,为什么砸我坟?为什么变得这么欠扁?
狭小空间内只有两人缓重的呼吸,沈越眼里带着无法抑制的怒火,陆季阳指尖扣着真皮安全带的亮银扣,好一会才抬头直视他双眼,选择跳过这个说了就会被扣薪水的问题,“他们都到了。”
陆季阳那双没什么感情的冷眸如同给沈越的心下了可笑的审判,暴躁的结果是车怎么都打不着火,马达一样的嗡嗡声中,陆季阳的声音清晰传到耳中,“我来吧。”
沈越抿紧双唇,阴沉的脸色写满拒绝,手上动作更加粗暴,喇叭尖锐的鸣笛声刺激着陆季阳的脑神经。
他脸色有些难看,将椅背调低了些,闭目养神。
沈越垮着脸把车开到目的地,他关车门的声音很大,陆季阳自然而然被他惊醒,忽略掉那人无时无刻都像是要爆发的表情,他选择沉默。
直到开席,看到跟他坐得恨不得隔一条街远的陆季阳,沈越终于发作了。
没有让上司敬酒的道理,沈越却端着酒杯直直走到他面前,挑眉看他。
沈越到底是有多讨厌他。
陆季阳很不爽的这样想,随后面无表情的将杯中酒一干而尽。
一杯,两杯,三杯。
本来昨夜宿醉胃疼就没消停过,一天没胃口吃东西,现在又喝这么多酒,陆季阳脸色都有些白,齐凌拦在他面前。
沈越只盯着陆季阳,似笑非笑,“你不是很能喝吗,怎么,这就不行了?”
金色吊灯流苏垂下,亮橙的光线将陆季阳浓密长睫在眼帘投出一小片阴影,极轻的颤了一下,再抬眼,眼中只剩淡漠。
他往杯中倒满酒,直视沈越,杯口矮他几厘米,轻轻与他的酒杯碰了一下,清脆的碰撞振动将暗红色液体两面翻涌,带着一股沁入四肢的寒意。
微微凸起的喉头上下滚动,浅红色液体顺着他嘴角溢到下巴,白净脖颈一直连到衣领的精致锁骨在这喑黄灯光下反射出一种暗魅光泽,杯底见空。
陆季阳抬手抹净唇下酒渍,酒杯与铺上鎏金卉布的木桌相撞发出沉闷响声,“失陪。”
身后目光如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