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3)

托尼教了楚若三个月。

这三个月里,楚若一直就在任褚明的这个小别墅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天天等着托尼上门来上课。托尼还是凶,经常因为楚若一句话里读错一个音,或者站着练功时稍稍松了点劲,就对着楚若破口大骂,骂到最后连刘果都捂住耳朵不忍听。

楚若以前就是被当做是正牌少爷养大的,哪怕是在流浪的那两年里,也没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可他始终没有回嘴,更没有一点消极抵抗的意思,顶多就是红着眼睛,低眉顺眼地任托尼骂。托尼骂完了,气也就消了,转头就又手把手去教楚若。

三个月时间很快就过去,托尼也只是收了任褚明三个月的学费,时间到了他就不再来了,连一句告别都没跟楚若说。楚若一开始怅然若失,可很快他就振作起来,还是照着以前托尼教他的流程,在别墅里继续用功。

这天深夜,楚若还在对着镜子念词。他现在讲话已经彻底变得利索,再没有结巴和停顿,又被托尼时时揪着下巴去纠正,以往懒懒散散说话时还拖长音的坏毛病也被他改了,多多少少带点字正腔圆的意思。

楚若此时刚把一段话念完,正要换个情绪再念一次,就听到楼下门开的声音。他立刻闭上嘴巴,侧耳留意着楼下的动静,却发现今晚进来的脚步声,不似平日那样稳重。

他等了一会儿,才听到门砰的一声被关上,然后再无动静。

楚若看了下时间,凌晨一点二十三分,任褚明比平时晚回来了两个小时。

他从书桌前起身,放轻了脚步拉开房门走出去。走廊已经关了灯,只剩下客厅玄关那处留了个昏黄的小灯照明。楚若走到二楼栏杆前往下看,就看见了任褚明坐在门口,紧闭着双眼,头靠在鞋柜前,暖黄的灯光笼罩着他的半边脸,另一半脸隐在了黑暗之中。

任褚明应该是喝醉了,现在就像死了一样,安静地睡在那里,两条长腿往前伸展着,身上的西装敞开,露出底下稍显混乱的白衬衣。楚若还看见任褚明早上扣紧的衬衣第一第二颗纽扣,现在竟也松掉,一大片蜜色的皮肤骤然暴露在昏黄的光下。

楚若觉得碍眼,看了一会儿就不看了,转头回了房间。他也再没心思念词,干脆准备睡觉。可他一盖好被子,一闭上眼,脑海里就自然浮现出任褚明那片胸膛,又想到了他那张睡着的、安静的脸,心底烦躁,一把掀开被子起来,走出房间。

楚若光着脚走到任褚明面前,蹲下来不客气地摇他肩膀,想把任褚明给摇醒。可他很快就像被烫到一样缩回了手,因为他发现任褚明现在的体温很高。

任褚明现在已经彻底失去了知觉,根本摇不醒。楚若奇怪一向自律的任褚明怎么会让自己喝得烂醉,可也不及细想。他加了点力度去拍任褚明的手臂,胳膊,却只能将自己的手掌给拍红拍麻,而任褚明则一直岿然不动。

楚若恼了,一巴掌拍在任褚明的脸上,响亮的巴掌声在客厅响起,然而任褚明只是偏了偏头,从鼻间轻轻哼一声,又睡着了。

楚若眨眨眼,看着任褚明,半晌,抬起手又甩了他一巴掌。

任褚明头又一歪,这回连哼都不哼一声,就再无动静。

楚若忽然没来由地感到心虚。他把手掌贴在任褚明左胸膛上,感到一阵规律有力的律动传来,才安心地把手收回来。

然后他又甩了任褚明一巴掌。

这次用的力度稍稍大了,楚若看见任褚明的眉头竟然皱了皱,立刻慌神地站起来,紧紧盯着任褚明。但见任褚明仍然闭着眼睛,呼吸声跟刚才一样细微,他才又蹲下。

楚若不敢再打,但也没力气把人高马大的任褚明给搬回房间。他认真想了想,最后站起来跑回自己的房间,从床上把自己的被子拖下来,一把盖在了任褚明的身上。

做完这一切,楚若拍拍手,转到客厅的沙发上躺下。客厅的沙发离任褚明睡觉的地方并不远,一眼可以直接看到。

第二天,楚若起了个大早。他一睁开眼就往门口走去,却发现门口那里空空如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