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是这小工故意使绊子,要折辱他。他憋了一天的心气终于在此刻有隐隐迸发的迹象。
然而到了最后,他也只是沉默地把手里的纸杯捏扁,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
楚若拖着脚步,转身离开大棚。他听到小工的笑声在身后爆发,加快了拖动脚步的速度。
亏得是喝了一杯水,楚若此时觉得没有刚才那样难受了,神智也清醒许多。虽然还是饿,但他早就习惯了饿肚子,便也不当一回事。
他慢慢地走,终于走到一座小木桥前。但是,他却突然停下来,看向桥底的眼睛在夜色中动了动,随即眉头缓慢蹙起。
桥底下,在阴影和夜色的遮蔽下,隐隐约约透着一间简陋的小木屋。
楚若确认他早上离开的时候,已经关了灯,然而今天晚上,木屋里的黄灯却从门缝底下渗出来,成为方圆十里唯一的光源。
楚若抬起腿,又轻轻压下去。他安静地走在草地上,安静地走到木屋前。接着,他在木屋一侧不起眼的角落里,拿出一根木棍——那是他早前准备好,放在那儿用作防身的——他手里举起木棍,随即用木棍推开木门。
楚若首先是被黄色灯光闪了一下眼睛,而后定睛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光头。
刘军坐在他的床上,贪婪又狡猾地注视着楚若,“嘿嘿”假笑两下,慢悠悠说:“若若,好久不见。”
这刘军长得肥头大耳,脸上都是横肉,身上套着脏兮兮的红色夹克衫,一只脚抬起百无禁忌地踩着楚若的被子。楚若平淡的视线从他的脚上移开,然后就看到了刘军手里拿着一副相框。
楚若眼皮一跳,立刻彻底把视线从上面移开。他清了清嗓子,对着刘军颔首:“是好久不见,一年多了,对吗?”
刘军脸上的横肉颤了下,随即一双小眼睛眯起来:“是啊,一年五个月了。这段时间里,我们几个兄弟都忘不了你的恩德。”
“不用谢。”楚若暗暗抓紧了手里的木棍,面上轻描淡写,“浪子回头,金不换,一时走错路不要紧,改过就行……”
“改你大爷!”刘军还没说话,忽然一个尖声尖气的声音就从楚若身后冒出来,楚若蓦地一惊,连忙侧身要让,却来不及了,后背猛地被踹上一脚。
楚若猝不及防受到袭击,脚步趔趄往前,又因为今天走了一天,本来就累到极致,这时就无法站稳,双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他心中登时凛然,立刻下意识地抬起一条腿,手里的木棍始终死死撑在地上,抵在他的掌心中。
“不是你多事报警,我们现在也不会到处都找不到工作。”刘军慢慢悠悠往前进了几步,高大的身躯一下子占满狭窄逼仄的小木屋。他居高临下注视冷淡看着自己的楚若,说:“断人财路,跟直接杀了我们有什么区别?若若,今天我们终于找到你,可要好好感谢你一番。”
“盗窃,寻衅,非礼,倒卖明星个人信息……”楚若开始掰着手指慢慢数,最后看着刘军,似笑非笑,“你们还觉得,你们,冤?”
楚若看着刘军的脸色愈发狰狞,却丝毫不惧。他翻起眼皮看着刘军,“机会不是,每个人都有的,趁还能做人,我劝刘大哥你们,还是别做鬼。”
楚若话音刚落,刘军就沉喝一声,抬起虎掌往楚若右脸狠力扫去。而楚若早有戒备,在刘军抬手瞬间就矮身下去,同时抡起手中木棍,迅捷抵住刘军的一个飞踢。
但是他们二者体型悬殊,自然力气也是无法抗衡的。纵使有木棍抵住,楚若还是因为巨大的力度而被掀翻,往后摔倒在地,随即一阵钻心疼痛从后背蔓延至全身,直让楚若的脸瞬间就变得灰白。
楚若手指再使不上力,抓不住木棍,木棍哐当掉落在地。刘军弯腰把棍子捡在手里,敲敲楚若的床头小柜子,笑道:“若若,准备好了吗?”
楚若抬眼看他,便见他手里木棍如闪电一般,向着他头顶砸将下来。砰一声响,楚若两眼一黑,头部剧痛旋即传来。连着头部,到五脏六腑,楚若只觉得像被人重重砸了一拳。